第061章 落幕(第3/7頁)

定遠侯言罷,朝著信良君拱手,鄭重道,“為了西秦的江山社稷,請信良君登儲君之位。”

殿中紛紛驚訝,這都不是請立新儲,而是越過天子,直接請信良君接東宮之位。

這,竟然囂張到了這種地步。

而定遠侯言罷,朝中心腹也跟著起身請命,“請信良君登儲君之位。”

“請信良君登儲君之位!”

殿中的聲音好似雲集響應一般,呼聲一輪接著一輪,讓殿中對峙的禁軍都有些不知所措。

眼見殿中的聲音一浪接過一浪,魏相緩緩起身,打斷道,“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請命,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逼宮謀逆之事,定遠侯,你同景王有什麽區別?”

魏相在朝中說話的分量還在,魏相開口,旁人不敢再作聲。

而魏相此番直接問起定遠侯,定遠侯沒有應聲之前,旁人更不敢插話。

定遠侯早前對魏相還算客氣,眼下語氣中的客氣也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強硬,“景王謀逆,意圖逼宮,是要取天子而代之;老夫不過見天子久病,儲君不堪大任,為了西秦的將來,殿中諫言。”

魏相駁斥:“若儲君不堪大任,天子可廢;若天子不作為,百官也可上書天子請命。今日乃天子生辰,天子未開口,百官未上書,定遠侯卻在此明火執仗,策禁軍於殿中對峙,這就是定遠侯的立場?”

魏相的話不急不慢,卻字字都在刀刃上,定遠侯低眉笑了笑,沒作聲。

魏相繼續道,“持刀對峙,血濺大殿,借清君側與另立新儲之由,行逼宮之事,難不成,定遠侯想立誰為儲君,便要立誰為儲君?”

定遠侯不怒反笑,言簡意賅,“不然呢?”

駭人的氣勢於此刻不加收斂,殿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定遠侯是已經撕破臉了。

那接下來的局勢,恐怕要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果真,定遠侯也不再礙於早前的顏面,刻意收斂,而是氣場全開,也更下不屑於殿上的天子與東宮,戲謔道,“天子無能,東宮無能,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此話一處,殿中嘩然!

這!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

定遠侯已經沒有什麽耐性,也根本不想再同魏相或是朝中旁人再言其他,而是從袖袋中拿出一枚繡著龍紋的錦囊,做工細致,極其精巧,一看便是禦賜之物。

這種禦賜之物䒾㟆,不應當在定遠侯手中,而是應當在皇子公主手中。

殿中都不知曉此時定遠侯手握的禦賜錦囊裏有什麽,更不清楚定遠侯拿出此物的意圖。

只有天子淡淡掃了一眼,目光微微沉了下去,而後才又看向信良君背影,似是踟躕。

但一瞬後,目光又重新斂起,仿佛從未有過一般,靜靜看向殿中。

殿中,定遠侯手持禦賜的龍紋錦囊,擲地有聲,“這是先帝禦筆所書,藏於禦賜錦囊之中的信函。諸公稍後可以查閱先帝字跡,先帝親筆所書,信良君乃先帝之子,托於老夫照顧……”

此話一處,再次於殿中掀起軒然大波。

信良君皺眉,卓逸和商姚君等人也頓了頓,誰都沒想到,事態會朝此處演變著。

先帝親筆,那就是金口玉言,承認了信良君的身份。

但既然先帝承認了信良君的身份,為什麽不認回,可又名義上收了信良君做義子,還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說不過去啊。

就算早前先帝膝下皇子不少,信良君的生母身份特殊,但信良君的生母也並未露面過,先帝將信良君交予宮中其他嬪妃撫養也一樣……

先帝認了信良君做義子,也親自教養,但又留下這樣一封揭示信良君身世的禦筆親函,實在猜不到先帝用意。

“魏相可以過目,今日大殿之上這麽多眼睛看著,魏相乃一國相輔,總不至於做出旁的舉動。”定遠侯倒也大方磊落,讓一側的禁軍抵上。

禁軍交由魏相手中。

隨著魏相拆開錦囊,錦囊中疊了一方絹帛,字跡是書寫在絹帛上的。魏相逐字看下,表情也越漸凝重。

定遠侯開口,“如何?魏相應當是認得先帝字跡的,這封可是先帝親筆所書?”

魏相沉聲道,“的確是先帝的字跡,不是仿寫的。”

魏相一慣公允,此話從魏相口中說出,殿中紛紛啞然,信良君,真的是先帝血脈,那從東宮相比,甚至與天子相比,信良君都更有繼承皇位的權力……

“只是,這個禦賜的錦囊怎麽會在定遠侯手中?”魏相看向殿中的定遠侯。

是啊,如果是證明信良君身份的禦賜錦囊,這個錦囊也應該是在信良君手中才是,不應當出現在定遠侯這處。

此事確實迷惑。

定遠侯笑道,“魏相,這個錦囊在何處不都是先帝的禦筆嗎?這有什麽關系?莫非魏相認為在我手中,這個禦賜錦囊便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