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5頁)

昭蘅擠出一抹淺笑:“我沒擔心……”

寧宛致低頭看著她緊緊攥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小聲:“嬸嬸,疼……”

阿箬真今天心情不錯,入宮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還和她近身相處了那麽久,想對她說的話也說了,她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抗拒……

是啊,動動腳指頭也知道,跟他回去做月氏太子妃比留在這裏做個昭訓體面多了。

再讓她看看,什麽叫做男人雄風!

他們草原人的英武不是一個中原菜秧子能比的。他有心現在昭蘅面前展現草原人的魅力,打算速戰速決解決戰鬥,示意每一次進宮都又急又狠。

可是李文簡卻很靈活,不跟他正面交鋒,一直避其鋒芒。兩人周旋良久,阿箬真還是找不到他的破綻,一顆心跳得又急又快。

五月裏的天氣已經有些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阿箬真已經滿頭大汗,汗水順著他黝黑臉頰往下淌。

反觀李文簡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地化解他的招式。

他們兩尺了很久,阿箬真略一失神,李文簡見狀突然往前猛沖。阿箬真腳下陡然一歪,只覺得天旋地轉,就聽到四面和聲如雷。

“砰”一聲,只覺得腦後一陣發麻,旋即錐心的疼痛襲來。

“承讓了。”李文簡接過宮人遞上的熱毛巾,匆匆擦了把臉上的汗,目光卻是越過人群看向了昭蘅。

昭蘅站在人群裏,遙遙望著李文簡,看到他的唇畔浮上一個微笑。

帶著槐花香氣的夜風撫過昭蘅的側臉,她攥著李南棲的手緩緩松開,也朝他露出一抹笑意。

阿箬真被舉起摔了個後空翻,只覺得渾身的血全都湧進了腦子裏,眼前陣陣發黑,耳朵裏嗡嗡亂鳴。

這瘦秧子怎麽力氣怎麽大?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十分不解。

宮人上前把阿箬真扶去偏殿休息。

魏婉玉看著這個丟人現眼的家夥,心中暗恨,殿下方才怎麽不直接摔死他!

今天晚上她看了他好多次,他那下流的眼神一直在昭蘅身上遊蕩。

她起身跟著去了偏殿。

趁宮人取藥的功夫,她走到阿箬真面前,問道:“你今晚上是不是去找她了?”

方才宴席上,她看到昭蘅前腳出去,阿箬真後腳就跟了出去。

阿箬真正心煩,原本想在昭蘅面前下下李文簡的面子,反倒把自己的面子狠狠踩到腳下。他用熱帕子捂著腫脹的後腦勺,道:“滾出去。”

魏婉玉冷哼一聲:“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按捺住,事成之前千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不是你說的昭訓就是牛馬賤妾,有什麽好怕的?就算是我親自去向你們的皇帝陛下要,他也不會拒絕我!”阿箬真不滿道。

牛馬賤妾確實不足掛齒,可是殿下極其愛惜東西。

他的東西,即便是一張紙、一支筆,他都極其愛護。

更別說一個活生生的人。

出於對她的責任,若是她不願意,他絕不會同意讓阿箬真帶走她。

魏婉玉的打算是趁下個月闔宮移居夏宮時,想辦法趁亂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弄出宮。

絕對不能讓殿下知道。

“蠢貨,你不要輕舉妄動,你根本不了解太子是什麽樣的人,還以為他會任你予取予求,做你的春秋大夢。”魏婉玉看到這個蠻夫,便一肚子窩火。

自己當初怎麽被鬼打了頭,竟然去招惹他。

想到李文簡曾經苦口婆心的規勸,她就悔不當初。怎麽就那麽作呢?又是絕食,又是割腕,非要逼他立馬低頭。

自己都不珍愛自己,他又怎麽看得起自己?

阿箬真欲反駁,腦子後的疼痛又傳來,他頓時痛得齜牙咧嘴,自己好像真的低估他了。

“要是你打草驚蛇,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魏婉玉冷哼一聲,又提起裙擺走了。

李文簡贏了摔跤,昭蘅長舒了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又慢慢坐回凳子上。

宴席快散了,人三三兩兩去了園子裏,園內今晚要放煙火,還有孔明燈。若是往常,昭蘅還想去看看熱鬧,只是此時她心裏被其他事情牽絆,提不起興趣。

李南棲和寧宛致正鬧著要去看孔明燈,飛羽穿過人群朝他們走過來:“昭訓,殿下讓您回東宮了。”

李南棲問:“為什麽?”

“殿下說昭訓今日的功課還沒做。”飛羽道。

寧宛致不滿:“國子監端午還放假呢!憑什麽不給嬸嬸放!”

“殿下還說,若是寧姑娘和八公主不讓走,也可一並帶回東宮進學。”飛羽板著臉道。

寧宛致憐憫的眼光望向昭蘅,急忙撒開她的手,生怕被波及似的。

昭蘅起身,隨著飛羽回東宮。

葉朝陽站在熹雲園中的流丹閣上,遠遠看著昭蘅穿過抄手遊廊,隨飛羽往園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