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不管是秦晝還是周凜月自己,他們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周凜月喜歡的是那個站在演講台上,滿身光環的秦晝。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早在發生這一切之前,她的目光就多次為他停留過。
是大掃除上替她搬箱子的秦晝,是體測上擔心她中暑,給她外套遮陽的秦晝。
也是在她生理期,遞給她暖寶寶和紅糖水的秦晝。
那些來自還是陌生人的善意,讓她記住了這個姓秦的學長。
記住了這個全校第一名。
不是因為他是第一名,也不是因為他滿身的光環。
是因為他的細心,他的體貼,他對一個陌生學妹的善意和溫柔。
如同一粒細微的沙塵,早已在她心裏積少成多,匯聚成了一整片沙漠。
她站起身,踮著腳,第一次發自內心,心甘情願地擁抱了他。
“秦晝,這一次,是我自己想要嫁給你的。”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告白都似撒嬌一般。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可以嗎?”
像是稚嫩的學生時代,緊張坎坷的,等待對方關於告白的答復。
他卻遲遲不作答,周凜月在這漫長的等待之中,只能聽見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她的心跳像是鼓點,正好進入最為急促的階段。
而他的沉默,無疑是不斷加大力道的撞擊。
周凜月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踮起的腳也一陣發軟,在她險些站不穩,往下跌倒的同時。
細腰被人單手錮住。
她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壓向他的懷中,周凜月聞見那股冷冽的氣息,如雨後的山景。
感受到柔軟的胸口被壓到有些變形,她紅著臉,卻沒有推開他,反而主動去抱他。
周凜月的腦子裏突然浮現了四個字。
——投懷送抱。
羞意好似病毒擴散,甚至連修長纖細的天鵝頸都一並被染紅。
從小到大,她人生的每一步都由父母做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
所以養成了膽小內向的性子。
今天無疑是她整段人生中,最為勇敢的一次。
秦晝體會了一把被求婚的感覺,仿佛角色顛倒。
他的靈魂在放空,心卻落到了實處。
那句話反復回味,他甚至逐字逐句琢磨起來。
過了很久,他才低下頭,聲音發沉:“周凜月,我從來不信這種口頭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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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周凜月將那張寫了自己名字的合同遞給他。
上面的內容是,她單方面想與秦晝先生領證結婚。
如有反悔或者違約,秦晝先生有權提出任何要求。
雖然簽了名,可完全不具備法律。
秦晝氣定神閑坐在那兒,將合同由上而下看了一眼。
周凜月在旁邊乖巧等著。
他移開目光,垂眸看她。
她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捏著筆。
好半晌,他敞開懷,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聽著溫和的語氣,但又半點不容她拒絕。
又恢復到往常的相處模式了,不知為何,周凜月反而沒由來的松了口氣。
她聽話地坐到他腿上,任憑他將自己攬入懷中。
手掌隔著單薄的針織衫放在腰側,他低下頭來,帶了淡笑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剛才那句話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句話。
耳根一紅,別開臉不肯開口。
他又是一陣笑,將人摟得更緊:“今天周末,民政局不開門,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
周凜月在他懷裏悶聲點了點頭。
思慮片刻,她躍躍欲試地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力道很輕,可秦晝還是感察到。
他垂下眼瞼,看見那只白嫩的小手輕輕攥著。
又因為緊張,骨節處好像都有點泛白。
他無聲揚了下唇,視線卻沒有挪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敢攥衣袖的手終於開始緩慢移動,最後握住他的手腕。
外面風很急,再好的隔音都抵擋不住,木質窗戶被吹的吱呀作響,也不知是不是螺絲松動了。
周凜月就是在這陣疾風驟雪的嘈雜之中,趁亂與他小聲耳語,說出那句。
——我愛你。
膽小鬼就是膽小鬼,哪怕踏出了最為勇敢的那一步,仍舊還是個膽小鬼。
就連表達愛意,也只敢在他聽不見的時刻。
後半夜,她已經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