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願做你的囚徒。”◎

【089】。

玉姝濃睫翕張, 深知自己又惹火燒身。

但此刻她再如何服軟認輸,眼前這個人便只會得寸進丈地去欺負她。

好半晌,被他親得裙裾淩亂堆疊, 玉姝掙著去捉他的手, 兩人動作忽頓,水霧濃濃的眼注視對方。

這樣熟悉的眼神, 不禁心旌搖動。

玉姝喉間輕咽了下, 繼而拂袖推他, 指腹剛觸及他的身前傷處,便聽他悶哼痛吟。

“怎麽了?可是我方才下手太重?”

這些時日一句句的關懷, 令他心口頓覺充盈。

他一把攥緊她往上探傷的手,喉結滑動, 嗓音帶了幾分喑啞道:

“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

玉姝怔了一會兒,腰襟被他壓得松垮下來, 眼看就要收不住了, 她紅透了臉頰, 半羞半斥道:“才不是,你起開……”

說著便要不顧一切去推他, 哪還管他半點傷處,左右他這般健碩, 斷然死不了。

左肩的傷都已愈合,此時被她這般推著,蕭淮止真覺她這軟綿的一雙手比戰場上的刀槍劍戟都要厲害許多。

登時便靠在她肩頸處,翻過身,令她在上而後沉默擁著。

他長睫垂蓋著眼底那片晦暗, 聲音壓著無奈:

“玉姝, 你怎的這般磨人。”

玉姝耳根子都快被他指腹的繭磨軟了, 腰肢壓著他的手,動彈不得,只得擡眼嗔怪地乜他,卻陡然對上他危險的眸光,心不禁顫了顫,垂睫乖巧地任他又抱又親。

窗紗透著幾寸日光,屋內二人衣袍散亂得不成樣子,日薄西山時,隔壁院子開始鬧起來,蕭淮止眉眼沉沉,本就隱隱發痛,陡然聽見隔壁那動靜,只得強壓著熄火。

低眸又望著她水涔涔的眼睛,當真是要催人命。

蕭淮止不禁覺得,這哪裏是給他們生了一個羈絆,簡直是生了一堵城墻,將他們隔絕起來,倒不如不生。

見她起身整理衣裙,蕭淮止眸光稍暗,從後攏著她,接過她手中襟帶,淡聲道:“我來。”

語氣聽不出旁的,玉姝也便松手交由他,蕭淮止慢條斯理地給她一一系上。

熱氣繞在玉姝後頸處,越來越重,越來越濕。

她心間猛跳,覆手按住蕭淮止的手,低聲道:“系好了,我該走了。”

蕭淮止暗著目光瞥她紅透的耳,身軀裏的火勢燎原,最終不情不願地放了手。

“去罷。”

玉姝沒敢回頭,只拂開簾子,同他叮囑最後一句:“你記得按時換藥。”

言畢,便推門離去。

蕭淮止撚起松垮的外袍,目光隨著那道裊娜影子移動,隨著房門關合而又收回。

帳內的女子香久久縈繞不散,壓不住的火氣硬生生磨了他一整夜。

夜裏下了一場細雪,待到翌日晨間,薄光將雪消融,蕭淮止悄然攜人從外而歸時,已至暮靄時分,遠遠便聽見院中母女二人的歡暢笑音。

行至垂花門處的步伐忽滯,他擡目越過墻角虬結枝梢,直直凝向窗台前那雙影子,令他驟然想起,若他們之間並未相隔四年,這般光景許是早已成了。

思此,蕭淮止擡手按住胸前那道舊傷,這道傷因何而起,又因何不愈,他心中深知,但如今他再不必如此疼痛。

窗前兩雙清淩淩的眸子齊齊朝他盼來。

蕭淮止心口倏緊,眼底壓著情緒,只面色從容地對視過去,聲音亦是淡然,“走罷,去過燈節。”

蕭笛盼了一整日,此刻連忙拉起娘親的手,直沖沖往門外跑去。

一路馬車轆轆而行,車帷浮動間,街市喧鬧嘈雜聲也便傳了進來,蕭笛滿心都被好奇堆積著,時不時便要趴在窗框掀簾往外瞧,玉姝怕她摔著,本欲虛扶在蕭笛身後,卻都被坐在身側的男人兜了過去。

玉姝側眸窺向他此刻神情,許是街市擁堵,馬車登時晃了下,蕭笛終究是孩子,小身板哪裏經得住,直接往後栽,便落入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中,回首望去,對上父親烏沉的眼,蕭笛的心咯噔地跳,正要尋思借口,耳邊傳過一句淡淡的“小心些”。

蕭笛烏眸微頓,有些迷茫地望向母親,霍然對上玉姝眼底溫婉笑意,又復爾縮在蕭淮止懷中擡眸窺他。

抵至江畔,馬車緩緩停下,三人前後下車。

長街華燈映入眼簾,灼灼耀目至極,江畔夜風輕輕拂過,些許掛著風鈴的燈籠晃出陣陣脆音,玉姝睫羽微翕,耳畔滿是街巷繁鬧之聲。

玉姝提裙邁入人流時,一只手被大掌包裹,皮囊下的那顆心不禁撲通撲通地跳動。

她側眸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彎唇道:“你怎麽不牽著點女兒?”

蕭淮止劍眉微擡,略松開她的手,單臂抱起只及他膝間的女兒,再度牽緊她的手,“這回可齊全了?”

玉姝眼底一愕,心下擔憂他身上的傷又裂開,唇張了張,蕭淮止已將她帶入人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