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紙婚(第2/3頁)

臨出門前,她撥亂了自己的頭發,把上衣扣子扯下來兩顆扔在地毯上,很快換上一副委屈樣,哭哭啼啼地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迎面碰到來送解酒湯的蕭鐸。

他看翟穎這個模樣,又看了看半掩著的門,“你從江總房裏出來?”

翟穎很是顧全大局的,“我哥喝多了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想他太內疚,這件事鬧大了對江家沒好處,你能幫我保密嗎?”

蕭鐸知道她的身世,父母都亡故的早,被江家撫養長大。說是撫養,倒也沒見江盛對她有多麽上心,不過是對她父親的死有愧而已。

長輩都這個態度,那就更別提素來眼裏無人的江聽白了,蕭鐸能看得出來,從前江總對她是不聞不問的,從上次的事以後,眼神裏更莫名多了幾分厭煩。

可這樣翟穎還是江總長江總短的噓寒問暖。

在蕭鐸眼裏,準確地說,是在集團所有男員工的心中,翟穎都是清純堅韌的小白花形象。

出了這樣的事受傷害最多的無疑是翟穎。她都願意忍氣吞聲,那別人還能說什麽?

蕭鐸遲疑地點頭,“用不用,找個醫生來看看?”

翟穎連忙說不用了,“謝謝,我先回房間洗個澡。”

等一背了蕭鐸的眼睛,翟穎立馬換了副神情。

她擡起頭,學著於祗平時走路的樣子,優雅,得體,唇邊噙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昂然走著。

仿佛她已是江太太。

翟穎回到房間給蔣玉輕打電話。

她躺在床上,“我這邊的事已經辦完了,你今天給我哥的刺激不輕啊,他晚上一個勁兒的喝,喝得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蔣玉輕不鹹不淡的,“沒事少給我打電話,翟穎,別以為自己多聰明。”

他關了手機扔在展櫃上。

深宵在空曠的畫廊裏一點點流逝。

蔣玉輕沒有開大燈,留了一盞束頂燈照在他一副還未完工的畫上,只有一個纖美的輪廓。

他擡手輕啜了口白馬莊。

這酒太柔了,和於祗一樣。

連拒絕他的模樣,說那些傷人透頂的話,都是和婉平順的。

“你沒錯,我也沒有,”中午她對他說,“但太晚了,蔣玉輕。”

蔣玉輕笑了下,“你還年輕,我也不老。”

於祗搖頭,“我說的晚不是年紀,是我已經,無法離得開我丈夫。”

蔣玉輕還在自欺欺人地回避一個他已經意識到的問題。

那就是,於祗早就變了,她已不再愛他。

她在最初的重逢時刻,所帶給她的震驚大過理智的情緒裏回過神以後,神思又恢復了清明。

他裝糊塗,“你是說於家的聲望和地位,都不許你……”

“不是。”

於祗幹脆利落地打斷,“我愛他。”

蔣玉輕往後一仰,隨手撥了下勺子,“你為了懲罰我,連這種理由都編出來了?覺得我會相信?你親口說過你討厭他。”

於祗感到微微詫異,“抱歉,很遺憾我沒有這個義務,對一個外人解釋,我和我先生之間的種種。”

錢這東西是很妙,但它竟能使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也是她沒料到的。

不再對他有余情,明白告訴他不可能為了他和江聽白離婚,就是在報復他嗎?

從前的那個蔣玉輕,可沒這麽自以為是。

於祗的意思蔣玉輕聽得很明白。

不管是她曾經視江聽白如洪水猛獸也好,還是現在愛上他,愛得不可自拔,都是他和她的事,輪不到他一局外人過問其中的曲折變化。

於祗站起身來,“這杯咖啡就你來請吧,今後我們兩清,也不要再單獨見面了。”

蔣玉輕想起從前他們在外面吃飯,都是於祗買單,蔣玉輕為這事兒自卑過好一陣子。

但於祗安慰他說,“誰說約會,就非得男jsg生結賬?法不禁止即可為,你別在意。”

說起來,這竟然是他請她喝的第一杯咖啡,運氣不好的話也許會是最後一杯。

但他不信他的命總是這麽不好。

六年前,他是無聲無息的販夫走卒,於從聲仗勢逼走他,如今成就一番功名,卻還搶不回他失去的東西。

“於祗。”

蔣玉輕叫住她,“你在騙我對吧?”

於祗不知該說他什麽好。

她回過頭,換了一種更粗淺易懂,或者說更直白的表達。

於祗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所以你還是覺得,自己是不可戰勝的白月光是嗎?你對我的殺傷力大到單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贏過所有人。”

“你認為,在所有的年少心動裏,屬你最別具一格對嗎?”

“你沖我招招手,我就會走向你?你是光明我就向往日出,你是陰暗我便跌入深淵。只要你一出場,我先生就落選?”

“恕我直言,你被藝術捧得太高,暈頭轉向了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