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紙婚

◎她要給你做小?◎

江聽白倒未見絲毫的慌亂。他夾煙的手點了下翟穎, “出去。”

於祗真是對他肅然起敬,她一個拿奸的心反而砰砰亂跳個沒停,血壓上去了就沒再下來過,嘴裏邊堵著一百多句頭頭是道的質問。

他還挺怡然自得的。

翟穎從於祗身邊擦過, 這一次她沒有假惺惺的稱呼人, 微微含著胸就出去了。

尤媽拿了新的換洗衣服等在門口, “到我房裏去換吧。”

於祗薄光陰漣地看著江聽白, 她沒有動, 也沒說話。她不知道一開口會說出什麽無可挽回的話, 只曉得渾身的氣血都在上湧,腦子裏滾過一幕又一幕肮臟不堪的畫面。

江聽白終於叫她, 聲音懶憊又低沉,“過來坐。”

這是連解釋都懶得給。

於祗沒去坐,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剛才怎麽回事?”

天可憐見,這已是她在這種心率極快的狀況下,所能夠發出的最平緩溫和的聲音了。

江聽白淡淡指了下地面,“很明顯,我把硯台砸在了她身上。”

於祗低頭去瞧。

光澤柔和的柚木地板上, 靜靜躺著一塊缺了角的,曾轟動過蘇富比拍賣行,康熙年間的松花石雕夔龍紋硯。

江聽白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撿起這方硯台來,在手裏掂了幾下,“這是我十八歲的時候, 爺爺送我的成人禮物。”

這方硯台在他從小到大收到過的, 跑車、腕表、房產、股權這些當中都算不得什麽金貴, 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殷切的叮嚀。

江老爺子想告訴他,知欲圓,而行欲方。

是要他磊磊落落,要他端直,日月皎然,是望他從容生明。

於祗的指尖掐進掌心,她幾乎要壓不下心裏的惱火,“那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

何況你江聽白根本不算什麽君子。卻還幾次三番置將自己於險境。

江聽白擡眉看她,心裏的歡喜卻沒能在言語上體現出來,“你在跟我生氣?”

聽起來倒像是怪罪。

於祗沒想在江家把火勢蔓延開。

她眼眸低垂,語調也輕柔,“事不過三江聽白,你被人誤會的次數未免太多,我有點接受不了。”

江聽白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揉了兩下她的臉,“她剛才沾了一身的墨汁,衣服也都不能穿了。”

於祗不認為這能成為理由,她譏誚一聲,“她可以回自己房間去清理。”

江聽白輕撫著她的下巴,笑意愈盛,“她的房間裏坐著未婚夫。”

於祗的氣沒消多少,“為什麽砸她?這很不像你。”

他不是會跟女人動手的人。

提起這個,江聽白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他以偏概全,“當然是說了一些該打的話。”

“怎麽?”

於祗冷笑,“她腆薦枕席,要給你做小?”

這話是未經三思的,說出口時她也臉熱。

於祗撫著胸口轉到了窗邊,涼風吹在臉上也變得溫吞起來,她真的非常討厭自己這樣。

理智的高地被嫉妒占領,口不擇言,說著一些不合身份的話。

而且是在,所有的證詞都擺在她面前,全部事情已水落石出之後。

這已經不叫質證,她開始胡纏攪打。

要是被於從聲聽見了,他一定勃然大怒地罵,“看看你滿嘴裏說的都是什麽!你還有半分教養可言?這些市井粗話是你該說的嗎?”

她的腰冷不丁被人從後面抱住,收緊。

江聽白故意問,“她真給我當小,你預備怎麽辦?”

於祗把臉扭向另一邊不睬他,“你當真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江聽白抵在她頰邊的嘴唇動了下,他笑說,“還是有那麽一點在意我的對不對?”

豈止是一點呐,她已經變得完全不像自己,愛得他太多了。

她一程又一程的,把能夠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猛烈地刺痛她的利柄,交到江聽白手上。

於祗想再這麽下去,到了結尾時她會不會,只剩求他手下留情的份?

眼眶有點發酸的,於祗強忍著把愈見朦朧的淚意逼退回去。

她定了又定,才嗯了一聲,“在意。”

這兩個字說的極平淡,卻情感濃烈,對他來說是催情毒藥。

於祗剛一轉過身,還沒說話,就被江聽白吻住。

她一只手腕被江聽白的指腹死死抵著,抵得她有些發麻,沒站穩地後退了兩三步,撞上堅硬的大理石窗台。

於祗還陷在悵然若失的情致裏,只覺得他吻得好兇,她招架不住,呼吸都塌軟在他的舌關上。

江念奉父母之命上樓來請這一對去院子裏吃飯。

書房門沒關,從她這個角度,就看她高冷禁欲的二哥抱著他太太吻得悱惻難解jsg。江念臉上燒起來,她又原路悄撤回去。

等在位置上坐定,江益問她,“人請到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