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紙婚(第2/3頁)

江念不敢做聲。她總不能把剛才的香艷給她爸描述一遍,說她二哥吻起來人來手一點不老實,在人家身上為非作歹,看著像恨不得把於祗含化在嘴裏,要豁出命把她揉進體內的把式。

她只好低頭,也沒什麽很大底氣的,“應該快來了。”

在江念的印象裏,世上沒有比她二哥更有分寸的人,這種家宴他總不至於要讓長輩等。

江聽白眸色暗下去就沒再亮起來。

他給於祗理黑絲帶,嗓音還有點啞,“再說一遍你在意我。”

於祗輕輕抹去眼尾一點,不知道是為自己悲哀,還是被他吻出來的淚意。

她輕聲說,“我在意,但這在聯姻裏太犯規了,我改正。”

“於祗!”

江聽白連名帶姓的叫她。

這下是真的動了氣。

於祗不介意在火上澆把油,“為長遠計,為家族計,無論哪一樣都該適可而止。”

給江聽白的愛上一百道保險,都還遠比不上,守著自己的心不要再陷更深。

江聽白心煩氣躁地去桌上摸煙,摸到了卻是個空盒子,他轉身用力扔到地上,黑色陶瓷煙盒摔碎在於祗腳下,“你不如拿把刀來殺了我。”

“去啊!”

於祗瞥了眼煙盒,低垂著的眼睫眨了眨,“該下樓吃飯了。”

席面就開在一株年逾百年的榕樹底下。這是家族昌茂的象征,凡江家有大聚都是在這裏舉行的。

於祗站定後先道了歉,“對不起爸媽,我們耽誤了一小會兒。”

江盛知道這個兒媳婦的秉性,知書達理,溫柔可意,八成就是他自己的兒子胡鬧。

他擡手讓她坐,“聽白這小子也就看著穩,脾氣太沖了,他平時少不得要委屈你。”

江盛雖領著董事會主席的頭銜,偶爾過問集團的事,但真正的權力更叠早已完成。大小事宜都只等著江聽白的批示,底下人才肯照辦,很多細枝末節江盛也不那麽清楚。

但他人坐在家中,看著集團的股價比之昔年他掌權時更闊斧向上,還不及他高興,耳邊聽的閑言,卻全是關於江聽白在京中如何的目無尊長。

前幾日他去參加一場拍賣會,韓厘坐在他前排,江盛聽他跟旁人侃了半小時。十句裏有八句都含沙射影,說江家那個獨子不得了,生意做得大,派頭更大,甚至比他爺爺在位時還要大。

結尾時還免不了嗟嘆一聲,說這些小崽子真叫活龍命。

當時江盛就坐不住,出了會場給兒子打電話又被掛,氣得他對開車的秘書,江聽白他們這一輩叫隆叔的說,“快送我回家找雁西!讓她來管這個不孝子。”

於祗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不會,我們處的不錯。”

緊接著樓上臨窗的書房裏就傳來一陣叮咣五四砸東西的聲音。

陳雁西敏銳地問,“你們在書房吵嘴?”

翟穎坐在她未婚夫徐皓的身邊默不作聲。

江念都直捂臉,她想說:嬸嬸,那明明是親嘴!

於祗擡頭朝她展頤,“沒有,他可能絆著什麽了。”

江聽白從廳房裏邁出來,大馬金刀地坐下,稍微擦了一下手,又把毛巾扔回給了傭人。

江盛看得一陣心梗,這個不孝子,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來晚了一句話也不說,一個長輩不叫,就這麽坐下了,他還摔東西甩臉子的。

陳雁西揪著江盛的衣角搖了搖頭,眼睛斜著下頭坐的徐皓,今天是女婿第一次正式登門拜訪,要訓兒子也不急這一時。

江盛忍住氣說了段極官方的場面話,緊接著陳雁西把家裏的人介紹了一遍,到江聽白的時候,徐皓端起酒杯敬了下他,“我爸早讓我跟江總學做生意,學為人處世,今天托小穎的福才見上面了。”

於祗聽的別扭,江聽白的為人你也敢學?幾條命啊這麽造。

江念在她爸耳邊咦了聲,“挺會說話的呀,不是說這徐皓不成材嗎?”

她爸瞪了下她,“你就別說話了。”

江聽白紋絲不動的,也沒回他,就清淡地點了下頭。

徐皓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平時見得就少,加上剛被於祗氣那麽一下,他更懶怠做聲。

弄得人尷尬收回杯子,自己一口氣幹了,江聽白還是那副樣子。

江盛剜了他一眼,在心裏來回罵了十幾句不孝子,替他圓這個場說,“以後就是一家人,什麽學不學的,互相幫襯著才是。”

好容易捱到了這桌飯開張,於祗早就餓了,江念也吃得歡,江聽白還是沒動幾下筷子。

傭人給他布在盤子裏的菜堆成了山,他沒看一眼,倒是端起酒來喝了兩杯,嘴唇緊抿著,自罰一樣的神態。

於祗本來想開口勸兩句,但覷著他冷峭的神情,權衡之下還是作了罷,氣頭上的江聽白少惹為妙。

好在江家吃飯的氛圍本就安靜,也無人說話,席間只不過是些杯盞碰撞之聲。也不會格外突出江聽白的沉默,比起他人的進退有節來,是裝著心事的另一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