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大宋算得上是富裕,但人的平均身高,遠遠不能與後世的人相比。

除非權貴之家,自小好吃好喝供著。普通百姓家,一年到頭吃不了幾次肉,人都長得矮小。

兵丁們都已經成人,身高基本定型。趙寰只能變著花樣,給他們補充肉蛋奶。

肉蛋難,奶卻容易些。奶牛能產奶,有奶輪著供給兵營的兵丁。如今他們的身體,已比以前要強上不少。

待馬駒過幾年長大之後,配上她的苗刀。到那時,她的騎兵隊伍,鐵蹄踏遍山河,所向披靡。

虞允文迎著趙寰艷羨以及遺憾的眼神,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微笑起來,道:“二十一娘思慮深遠,在下佩服至極。”

趙寰嘆了口氣,道:“這些事情,並非一朝一夕能改善。時不待我,我不知道,可能見到那一天。”

金兵虎視眈眈,南邊步步緊逼。趙寰就是拔苗助長,也需要三頭六臂方顧得過來。虞允文不知該該如何寬慰,只能沉默不語。

寒寂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插話道:“我們進去看看你的馬。若是有良馬,二十一娘,你可得允許我挑一匹。”

趙寰一口回絕了,道:“半匹都不行。”

寒寂氣得瞪她,怒道:“真真小氣得很!”

趙寰不以為意,慢慢說起了他們當初,如何從金兵手上搶奪馬匹與鐵器。她的聲音輕緩,不疾不徐說著,生動形象。

虞允文聽得很是認真,寒寂跟著忘了生氣,隨著她的敘說,一起緊張,一起歡呼。

聽到許山的死,寒寂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虞允文胸口湧動著酸楚,燕京城的每份安寧,地裏的每一顆苜蓿草,都是趙寰領著這群不甘於被奴役的大宋人,用命拼奪了回來。

到了馬廄前,管事早早候在一旁,趙寰問了幾句,就讓他退下去了。

前去到新生出來的小馬駒前,趙寰看得直挪不開眼,滿臉都是笑,長長太息道:“若是它們能馬上長大,那該多好啊!”

寒寂被趙寰逗笑了,虞允文卻沒有笑。他打量著幹凈整潔的馬廄,用心一數,便知曉趙寰為何這般急迫。

整個馬場,算上小馬駒與母馬,統共不過七千余匹。上戰場打仗的馬,還得經過挑選。

金人的鐵浮屠營,每個兵丁要配三匹馬。趙寰眼下的馬,滿打滿算加起來,也只能成立兩個千余人的騎兵營。

比起金人的兵馬,趙寰的實力,還差得很遠。

看完馬場,天色已晚,幾人一起騎馬回城。

到了傍晚時,天氣涼爽了些,騎馬疾奔,風夾雜著草木的清新氣息撲面。遠處的天際,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絢爛到悲壯。

幾人的馬速慢了下來,下馬到河灘邊歇腳。馬兒悠閑在飲水吃草,趙寰蹲在水邊,左手拿著帕子在水中浸濕。

虞允文蹲在她身邊,伸出手去,道:“你手不便,我幫你。”

趙寰笑了聲,說不用,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已經勉強能用些力,我特意用左手,想要更加靈活些。”

虞允文沒多堅持,收回手掬起水,極為斯文地洗著手臉。

趙寰頓了下,道:“其實,我想你能做我的左膀右臂。”

水從手指縫中溜走,虞允文楞在了那裏。趙寰笑笑沒說話,起身離開。

走到馬邊,趙寰從行囊裏,拿了幾個水囊出來,扔給寒寂一個:“喏,出家人。”

寒寂接著水囊,莫名其妙望著趙寰,直覺她沒甚好話。

趙寰沒搭理他,將另一只水囊,拋給慢悠悠走來的虞允文。她則打開囊封口,仰頭喝了幾大口。

寒寂見狀,也打開了囊封,鼻翕微動,他不禁笑了,歡快喝了起來。

虞允文見到兩人的模樣,將皮囊湊到鼻子底下一聞,道:“奶酒?”

趙寰道:“先前韃靼人給的,他們擅長做這個,不知你可喝得習慣。奶酒喝起來與水一般,極淡。不過很容易上頭,你要慢一些。”

先前趙寰喝得可不慢,虞允文擡了擡眉,略微嘗了一口,道:“是淡。二十一娘酒量很好?”

寒寂從未見到趙寰吃過酒,聞言看向了她,取笑道:“等下喝多了,別從馬上摔下來。”

趙寰哈哈笑,她曾連著喝過兩皮囊,都頭不暈眼不花。每當遇到煩心事時,她會喝上幾口,但絕不貪杯。

趙寰舉起酒囊,沖著天際流動的紅雲,懸掛在雲朵上,幽幽搖晃的月亮,道:“為這難得的美景,當值得一大醉。”

她再轉過皮囊,對著虞允文,道:“虞郎君遠道而來,就當給你接風。”

寒寂撇嘴,嘀咕了聲哪有這般寒酸的接風。虞允文卻不拘,瀟灑席地而坐,朝著趙寰舉了舉皮囊,豪邁地喝了一大氣。

趙寰垂下眼眸,似乎不經意問道:“虞郎君自小對官場耳濡目染,見多識廣。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不知虞郎君來到了燕京,對南邊朝廷,以及燕京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