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3/4頁)

南邊的秋日,晴空萬裏,正值中秋,真是萬家喜慶的好日子!

邢秉懿輕笑連連,理了理鬢角的頭發,朝慶瑞殿走了去。迫不及待將這天大的好消息,與趙金姑分享。

趙金姑今日難得沒有坐在暖廡,她換了身常服,正沿著回廊走來。

邢秉懿眉毛微揚,問道:“三十二娘可是準備出門?”

趙金姑見了禮,道:“聽說官家病了,我想去請個安。”

邢秉懿抿嘴一笑,攜著她道:“官家在見趙相他們,忙著呢,且等會再去。”

趙金姑打量著邢秉懿,她身上的喜悅濃得直往下掉,不由得問道:“娘娘為何不在?”

邢秉懿閑閑道:“我留著作甚,隨他們去吧。”

趙構只怕恨死了趙寰,她先不去湊這個熱鬧,先讓趙鼎等朝臣看得更清楚些,趙構究竟有多蠢,能做出何等荒唐的決定。

何況,以朝廷這群官員的德性,他們議來議去,沒十天半個月,議不出個所以然。

南邊絕不是北地的對手,議來議去,不過是浪費精力,邢秉懿懶得與他們一遍遍打嘴皮子官司。

進了暖廡,花瓶裏插著大束的木樨花,墻腳擺著盛放的墨菊,太陽透過窗欞照進屋,暖香撲鼻。

綠枝上了茶水點心,邢秉懿讓她退下了,提壺倒了茶,捧著吃了一氣,舒服地道:“好久沒得這般高興過了。”

說完,她朝趙金姑擠了擠眼,低聲道:“你可是也想去看笑話?”

趙金姑嗯了聲,邢秉懿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眉飛色舞說起了先前在寢宮見到的情形。

“你可見到過宰豬?屠夫宰了豬之後,要去掉豬身上的毛。他已經不能動彈,就跟那活死豬一樣,被小黃門搬來搬去。可惜,他那張嘴還能說話,真是令人討厭得緊!”

邢秉懿神情期盼,呵呵笑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偏生還活著,躺在華麗的宮殿之中。福寧殿,就是他的活死人墓!”

趙金姑聽到趙構中風之後,難得高興了會。見到邢秉懿眉眼間的瘋狂,她知道趙構好不起來了,緩緩移開了視線,問道:“二十一娘會打過來嗎?”

邢秉懿怔了怔,道:“眼下還不能。金與西夏尚未滅,二十一娘不會先打南邊。”

趙金姑便不說話了,邢秉懿想了想,問道:“三十二娘,你可是盼著二十一娘打過來?”

趙金姑擡眼看向邢秉懿,問道:“那皇後娘娘呢,皇後娘娘可盼著二十一娘打過來?”

*

燕京的初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宮裏熱鬧得很,羊肉鍋子,烤羊肉,西北韃靼的羊,膳房裏變著花樣做了出來,陸續送到了大殿。

大殿裏酒香肉香撲鼻,趙寰舉起酒盞,朝著嶽飛與趙瑚兒道:“這杯酒,恭賀嶽樞密使,趙將軍取得大捷,喜迎姜院事歸燕京。”

北地連續出兵金國與西夏,兩顆“震天雷”,奪回了西夏的肅州,金東京遼陽府,與高麗隔江相望。

西夏就只剩下了沙洲,沙洲之外,是哈密力的領地,他們已經退無可退,集齊全部兵力鎮守瓜州的西平軍司。

完顏氏死守大都,撤走一部分兵力,往更北的胡裏改與蒲與路而去,以求保全實力。

嶽飛親自前去西夏督軍,趙瑚兒則是攻打遼陽的主帥。加上從興慶府調回中樞,接替虞允文同知樞密院事的姜醉眉,趙寰一並替他們慶賀接風洗塵。

姜醉眉酒量好,在興慶府可沒少吃酒,揚首一口氣喝了下去。趙瑚兒不大吃酒,趙寰不拘束這些,她便以茶代替。

嶽飛淺嘗了口,酒蟲被勾起,但他還是克制住了,放下了酒盞。

大家都熟悉,隨意喝酒吃肉說閑話。趙寰也難得放松,直吃到半下午,方撤走杯盤碗盞,圍坐一起吃起了茶。

張浚當值,他從值房趕了來,道:“趙統帥,南邊送國書來了。”

趙寰呵了聲,拆開國書一看,將趙開他們一並叫了來。

姜酔眉聽說了些南邊的事情,興奮地問道:“可是趙構死了?”

趙寰失笑,道:“中風死得沒那麽快。”

姜醉眉遺憾不已,旋即又笑了起來,道:“就這麽死了,倒便宜了他。”

趙瑚兒附和著她,最近她打了勝仗,氣勢足得很,豪氣沖雲天,道:“幹脆領兵打過去算了!”

今年北地在小麥抽穗時幹旱了一場,糧食欠收,百姓的秋糧賦稅,趙寰下令免除了一大半。

在災情嚴重的鳳翔府與延安府,開倉放糧賑災,常平倉的存糧,已到最低的警戒線。

得虧先前從高麗換了糧食回來,常平倉不至於全告急。

學堂,女嬰的補貼,河道河工,造船,養兵,火器營......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寰沒那麽多錢糧打仗,現在打也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