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紅血與黑浪(第2/3頁)

暑假了,鄰居家的女孩想要一款最新的化妝品,可惜要幾萬曰元,飛鳥覺得自己有必要滿足她。

和錢相比,可愛的海豚也就不算什麽了。

年長些的船員看到飛鳥在發呆,嚴厲呵斥:“飛鳥,現在是發呆的時候嗎?”

飛鳥嚇了一下,連忙跑去:“來了來了,前輩,我需要幹什麽。”

“拿著它!”年長船員將一根長杆遞給飛鳥。

飛鳥雙手接過,意外的發現杆子很沉,長度上快接近整艘漁船的長度了,長杆的尾端有一個凸緣,很沉,壓著整根杆子彎曲,不知道是用做什麽用的。

但很快,飛鳥就知道了。

年長船員咬著煙嘴,將一把錘子遞給飛鳥,甚至沒有解釋,就將長杆靠在圍欄上,插入海水之中,接著用錘子敲打杆頭。

看的飛鳥一臉懵逼。

這是在幹什麽?

吐出一口煙霧,老船員罵道:“發什麽愣?照做都不會嗎?”

還沒怎麽開始的飛鳥已經被罵了好機會,年輕氣盛的他有些不服氣,可想到今天的分紅,他還是忍下了,學著老船員的動作,將長杆插入水中,用錘子敲打長杆。

剛開始他覺得這是一個很輕松的活計,可敲了沒幾分鐘,就感覺握杆的左手又麻又痛,攤開一看,已經變得紅腫了。

長杆在錘子的敲擊下不停震動,細微密麻的震感將他的手震得通紅。

老船員看了兩眼,將煙嘴吐進海裏,冷哼一聲。

只有是有些經驗的船員,都知道幹著活手套是必不可少的。

對於這個不懂得尊敬前輩,滿身是刺的愣頭青,讓他受點教訓是十分有必要的。

飛鳥清晰聽到了冷笑,咬了咬牙,脫下衣服,抱在手上,不僅沒有泄氣,反而敲擊的更加賣力。

但很快,船長就注意到了飛鳥,他和飛鳥父親是好友,將自己右手上的手套脫下,扔給了飛鳥。

飛鳥回頭一看,驚喜道:“船長!”

船長拍了拍飛鳥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幹,海豚們總是會沿著遷徙路線來到太地町,這數千年來都未曾改變,我們只需要等待它們的自投羅網就好了。”

“嗨!”

畢方站在山巔上,雙臂懷抱,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動於衷。

現在去阻止,只能阻止這一次,可還有明天,後天,下周,下個月,一年又一年。

居高臨下的俯視海豚灣,畢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幾艘漁船排成一排,船員將一些長杆放進水裏,杆尾有凸緣,接著用錘子敲打杆頭。

由於鞭梢效應,只需要在杆頭施加一個較小的力,杆尾就能形成較大的震動,震動傳聲,這就形成了一道聲墻。

海豚對聲音極其敏感,敏感到很多人都感到可不思議。

據理查德所說,所有海豚館的中樞都是“魚屋”,無論你去哪個“魚屋”,都會發現成箱成箱的Maalox和Tagamet,這兩種都是減少胃酸分泌的藥物。

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是因為所有海豚都得了胃潰瘍。

它們壓力過重,重到不堪重負。

這點和人類幾乎一樣。

只要看到它們在大海的樣子,才能明白,這種囚禁是行不通的。

海豚是聽覺動物,聽覺是它們的主要感官,人類最先進的聲呐,若是和海豚的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

它們可以輕易“聽穿”在海洋裏的人類,聽到你因為落水而緊張不安的心跳,你的骨骼,你是否懷孕,光靠聲音,海豚就能獲取大量信息。

海豚被捕後,被投入一個混凝土澆築的池子中,周圍是一圈又一圈尖叫的觀眾,每晚閉關後,還要容忍不停運轉的各類機械。

如同人類被撐開眼皮,在眼前放了一盞二十四小時不熄的大燈。

巴爾的摩國家海洋館剛開始運行的時候,陸續有海豚死去,工作人員想盡辦法都沒有做到讓它們存活下來。

最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是過濾系統噪聲太大,晝夜不停的噪聲壓力要了海豚的命。

聽覺是海豚的首要氣管,也成了它們在太地町最致命的弱點。

漁民利用海豚對聲音的敏感,駕著十幾艘小船開往海豚聚集的海口,人為的在海中制造噪音,從船上將一根長杆置入海中,不斷敲打並制造出一排聲浪,形成音墻,目的是讓海豚這種主要依靠敏銳聽覺生存的動物受到驚嚇,把成百上千的海豚驅趕到海岸。

海豚都在逃命,逃離那道聲墻。

最後,漁民們會開船將海豚驅趕到用漁網封鎖的礁湖之中,開始對這些被折磨的痛苦不堪,驚慌失措的海豚們舉起屠刀,痛下殺手。

隨著一點點的敲擊,飛鳥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同,原本平靜的海面似乎開始變得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