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撒謊(第2/5頁)

謝星闌一口氣說到此,又道:“待歲末,伯夫人才帶著崔婉回來,當時說三清山的道長給崔婉批了命格,說她十九歲之前不能成婚,可我推斷,只是因為崔婉生產傷了身子,若成婚太快,會被郡王府的人看出破綻——”

崔晉聽得心如死灰,他又去看林氏,聲音抖得厲害,“夫人,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了這一步,林氏也懶得遮掩,她抹了抹眼角,也懶得顧忌臉面了,“是又如何?”

崔晉臉色煞白,胸口似有陣陣絞痛傳來,他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發展,對面薛獻知和薛肅清也驚呆了,薛獻知忍不住問道:“崔婉……崔婉誕下的是薛銘的孩子?那孩子現在何處?”

林氏看向薛獻知,冷冷一笑,“那等孽障,生下來便帶著弱症,沒幾日便咽了氣。”

薛獻知聽得眼中一痛,“什麽?夭折了?那可是我薛家的骨肉,銘兒已經身亡,若是孩子還活著,他好歹還有個後人……”

林氏冷嗤一聲,“你有什麽臉說這種話?薛銘正是靠著虛偽深情和作假的承諾一直吊著婉兒,令她放下不,這種軟爛慫的畜牲東西,老天爺都不會給他留後。”

既徹底沒臉,林氏便毫不留情,這一通喝罵罵得薛獻知又要暈過去,她卻繼續道:“婉兒在發現身懷有孕之時,也想墮掉那個孩子,可老天無眼,她差點丟了命,孩子卻未墮去,沒有法子,我只好帶她去曲州,折騰數月,孩子沒能活幾日,我好好的女兒也元氣大傷,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銘,卻還是風流倜儻的薛家大公子……”

林氏深吸口氣,淚珠又從眼角滑落,“可是婉兒啊,她就是信薛銘會來娶她,就是不死心,我又能怎麽樣?我一個當娘的又能怎麽樣?我女兒被人糟踐,我連撕破臉去討說法都不能,四年了,我打落牙齒和血吞,我以為她能安安穩穩嫁去淮南郡王府了,可婚期馬上就到了,她卻被人害死……”

謝星闌這時微微蹙眉問:“那孩子當真夭折了?曲州的大夫說,後來入府給崔婉看病時,他曾見過那個嬰孩。”

林氏淚眼微收,表情猙獰起來,“那樣的孽障,便是活下來,我也不會留他在世上,只怪他這輩子投錯了胎,便是還活著,也只是個來路不正的禍根,還不如早早輪回去。”

她語氣狠厲,叫人難以懷疑,言畢又喝問道:“謝星闌,到底是誰害了我女兒?她吃了這麽多苦,眼看著就能擺脫過去的一切了,到底是誰害了她?”

這一場大戲讓諸位看客們瞠目結舌,可說到底,今日是為了審出命案真兇,這時二皇子李琨道:“謝欽使剛才說,崔薛二人的私情只是兇案的引子,那到底是什麽導致了這樁慘案?兇手又是誰呢?”

謝星闌面容一肅,“是崔薛二人的歹念。”

李琨不解,“他們二人的歹念?”

謝星闌語聲微涼,從頭說起:“崔薛二人早有私情,平日裏也十分小心謹慎隱瞞,可這麽多年下來,總有露出蛛絲馬跡之時,與他二人來往多的人,或許都曾發現過一些端倪,只是大家礙於情面,未曾深究,也不打算告發,她們也覺得自己瞞得極好……”

“可就在兩年前,朝華郡主在淩煙湖設下船宴,那日赴宴之人極多,包括在場的大部分人也去了,也就是在那船宴之上,她們二人生出爭執,而剛好,這爭執被一人聽了見,還被她們二人發現,她們害怕那人告發他們的私情,起先並無所動,可在不久的簪花宴上,她們為那位無辜的姑娘設下一局,繼而毀了那姑娘一輩子。”

“崔薛二人設下之局,同樣是用毀人名節的法子,她們自己不知廉恥德行有虧,卻用相似的法子去陷害無辜之人,那位姑娘平白受害,只有她的妹妹心疼她,眼看著崔婉這樣的人竟還能有人人艷羨的婚事,那妹妹心底憎恨更深,在她被定下即將遠嫁的親事之後,她終於對謀害姐姐的兩個罪魁禍首下了殺手。”

謝星闌轉眸,“我說的對嗎?傅靈。”

堂中猝然一靜,傅靈發蒙地看著謝星闌,一旁秦璋也一驚,“什麽?傅靈?你是說,謀害崔婉和薛銘二人的乃是傅靈?”

鴻臚寺卿傅仲明起初沒反應過來,待此刻才震駭道:“謝欽使,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靈兒,你剛才說的姐姐,難道是說愛女傅珍?”

傅靈頃刻間便紅了眼,又無措地去看眾人,“什麽?說我是害了婉兒和薛銘的兇手?這怎可能啊,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殺人?何況好端端的,怎麽將我姐姐扯了進來?”

她面上露出幾分懊惱,“我姐姐兩年前,也曾出過一場事端,或許還有人記得,她當年雖有過錯,可那些流言蜚語都是汙蔑,我不想好端端的又將姐姐扯進這些是非之中,謝欽使,你們到底調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