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撒謊(第4/5頁)

“等到了傅家,一路到了小姐的院中,兩個丫頭先進門通稟,不多時小人被請進去,叫小人詫異的是那叫墨兒的侍婢沒什麽古怪,可另外那丫頭,卻從頭到腳都換了一身裝扮,後來小人隔著帳簾給傅家小姐診脈,發覺傅家小姐掌心有一塊通紅的印痕,像握著什麽被磨出來的……”

付大夫說至此處,首位上的李玥已忍不住道:“她們換了人!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丫頭其實是兇手傅靈,她們大晚上帶著兜帽,掩著面容,待出了府門,一個去殺人,一個假裝去請大夫,後來在和仁館相會,而另外那個丫頭,自始至終都在傅靈閨房之中!那診脈時看到的紅印,是兇手殺人之時留下的。”

李玥說完,林氏紅著眼道:“竟是你,竟是你害了婉兒!”

這時一旁的戶部侍郎林耀文道:“所以更夫一開始看到的只有墨兒一個人,那天水街倒長水街,正是從妙心堂到和仁館的路上,她當時還未與傅靈匯合,所以才獨自一人,待回府後,墨兒告訴環兒路上所見,以防衙門的人上門問詢,但龍翊衛分開審問,她們撒了謊,肯定會露出破綻——”

到了此刻,林耀文才顯出偏幫之意,他如此說完,再愚笨的也知道傅靈耍了什麽花樣,薛獻知緩過氣來,仍是不敢置信,“你當真是為了你姐姐殺了銘兒?”

所有人都盯著傅靈,崔晉和林氏的眼神更好似要殺人一般,但傅靈驚惶地道:“這是做什麽?是要將罪名栽贓到我身上嗎?墨兒和環兒出門尋醫,中間想去找別的大夫,分開過一段路罷了,環兒當日也有些不適,因此才不說話,怎麽就成了是我出門殺人?”

傅靈哭道:“我一個弱女子,別說殺人了,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都不敢,你們怎能如此冤枉我?除了這些捕風捉影的事,你們還有何證據?還說了我殺了婉兒,但那天晚上我和舒月一起進了假山石洞,雖然沒走在一處,但我們一直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除非我有分身之術,否則我怎麽能一邊和舒月喊話,一邊去殺婉兒呢?”

她哭的無辜而委屈,縱然前面已有證人證明她露出破綻,可瞧見她如此可憐模樣,還是令人心懷不忍,秦璋先開口道:“是啊,若傅靈是兇手,那她如何殺了婉兒呢?”

一旁的吏部尚書簡啟明看向吳舒月,“吳姑娘,傅靈說的當夜情形,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吳舒月也看不明白了,她遲疑道:“是真的,當夜我們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喊聲,也因此並不如何害怕……”

謝星闌這時道:“你當也敢與吳舒月分開夜探假山,又怎是害怕走夜路之人?吳家武將之家,吳舒月也身受影響,你的膽氣,並不遜於她,而你謀害崔婉的時候,也正是利用她做了障眼法,但這一點,此刻還無法向大家演示。”

謝星闌說著,不自禁看了秦纓一眼,見秦纓並無開口的打算,他便道:“黃庭建造的這座假山,有一處眾人不知的玄機,傅靈正是利用了那一點,來讓吳舒月幫她做不在場證明,這一切只因為,她利用父親是鴻臚寺卿之便,早早便拿到了黃庭的假山圖稿。”

秦纓早為謝星闌演示過原理,因此並不擔心他說不清楚,而她在旁看了這許久,實在是驚嘆傅靈的心智與演技,到了這個地步,她那無辜可憐的模樣,便是秦纓自己看了都覺得心疼。

秦纓心底發沉,從她的經驗來看,傅靈屬於極難攻克的那類表演型人格嫌犯,除非找到她們心理上的弱點,否則午時之前,她絕不可能輕易認罪。

正這樣想著,秦纓忽然看到白鴛在門口朝內探頭,對上秦纓的目光,白鴛驚喜地沖她招了招手,秦纓心底微動,與秦璋交代一句,悄聲走了出去。

眾人的目光都在謝星闌和傅靈身上,案子也與她無關,自然無人管她,謝星闌瞟見她出門,心神不由自主被分走了一分。

見他未說下去,傅靈立刻道:“謝欽使到底在說什麽?黃庭之名我聽說過,可什麽圖稿,什麽假山內的玄機,我全然不知,伯府的假山,我進去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是在伯府之內,我才不覺害怕,並且……”

她語氣一定,反問道:“我姐姐雖是被冤枉得壞了名聲,可一來,我並不知真相,二來,她如今在族地好好的,我何必為了這樁舊事而殺人呢?”

她苦笑道,“我自己也將定親,我有大好的人生,何必讓自己的手沾上血腥?我也從不知曉薛銘和崔婉的醜事,便是我姐姐,也從未對我提起過船宴上的異樣。”

謝星闌目光微利,“你姐姐在族地過得好嗎?若是好,為何你們從來不通書信?府內下人也從不知她近況?”

傅靈面上一派鎮定,“我姐姐在老家嫁給了一個書生,雖然不比嫁給京城貴公子榮華富貴,但他們夫妻和美,我姐姐心滿意足,不通書信也只是因為路途遙遠,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