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緝兇(第2/5頁)

嶽靈修忙仔細回憶,“那姑娘名叫碧荷,是個孤女,被酒樓的樂師收養成了樂伶,擅琴技,又與酒樓裏一個叫長年的夥計生了私情,那夥計說好了今年春日要娶她進門,二人還……還私定了終身,可沒想到長年母親看不起樂伶,不僅不許長年娶她,還讓長年辭了酒樓的活歸家去,長年留下了一封信不辭而別,碧荷看到信之後傷心欲絕,轉頭就跳了河。”

“小人還記得那日,那姑娘早上跳河,小人和趙捕頭去別處辦差,到酒樓已經是傍晚了,當時姑娘身子都僵了,小人勘驗過後,發現的確是溺水而亡,趙捕頭又問了問樓裏的證人,這案子便算了了,當時小人驗屍之時,竇府四公子就在一旁,他是那酒樓的少東家,店裏死了人,他親自過來坐鎮。”

秦纓眼瞳微深,“你驗屍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你當時說了什麽?”

嶽靈修道:“就說姑娘腹部鼓脹,口鼻內有水沫,眼膜亦有些出血,正是溺水窒息而亡,當時那姑娘身子僵了,小人還說了她為何發僵——”

秦纓越聽神色越是嚴峻,等嶽靈修說完最後一句,她更是神容一凜,而不知想到什麽,她立刻對他道:“你帶我去當時案發的酒樓看看!”

嶽靈修連忙應好,秦纓與留下的謝詠交代一聲,帶著沈珞和白鴛便朝府門而去,崔慕之和周顯辰不知她要去做什麽,見嶽靈修也一道跟著,更覺得奇怪。

周顯辰猶豫道:“世子,時辰不早了,咱們可要回衙門?”

崔慕之神色陰晴不定的,“周大人若是有差事,便先回衙門,我留在此看看他們今日能查到什麽。”

周顯辰聞言只好幹笑道:“那我也等等。”

他們二人要等消息,竇啟光也沒有歇著的打算,但此刻剛過午時,這一等竟然等到了日落時分,眼看著謝星闌和秦纓都不見蹤影,莫說崔慕之和周顯辰,便是竇家人都撐不住了。

見竇啟光撐著病體,竇文運道:“父親大病未愈,還是回房中歇著,等來了消息,兒子親自去告訴父親——”

竇文耀見狀也跟著道:“是啊,兒子送父親回房?”

竇文耀要招手叫人,竇啟光卻道:“不必你們費心,事到如今,不找出謀害煜兒的兇手,便是讓我睡我也難以安枕。”

說著話,他混濁的眸子看向屋內諸人,每看一人,都像在判斷那人是否是謀害竇煜的真兇,待看到竇爍和竇文珈之時,他視線停留的格外久些。

竇爍身形筆直地坐著,竇文珈面上更是波瀾不驚,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就在其他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之時,一個門房從外快步跑了進來。

“謝欽使回來了——”

屋內人神色一振,崔慕之和周顯辰也朝門口看去,不多時,謝星闌帶著翊衛大步而來,他徑直進了似錦堂的大門,可一句話未說,便轉去了右側巷道,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了謝星闌帶著翊衛上樓的聲音。

竇家人面面相覷,竇文耀疑道:“謝大人去二樓做什麽?”

一樓眾人自然無法回答,而樓上,謝星闌正站在布置雅致的茶室之中。

他推開兩扇大大的軒窗,從窗口看出去,近處的花林燦如艷霞,而更遠處一道竹林蒼翠欲滴,在那竹林後,便是竇煜所居的含光閣,含光閣坐北朝南,他正對著含光閣東廂的那扇大窗。

謝星闌又打量茶室,茶室十丈見方,正中放著一張丈余長的茶案,上面一整套汝窯青瓷茶具一塵不染,而兩面靠墻則都立著高櫃,謝星闌隨意打開幾處櫃閣,只見南面的櫃閣多為茶具與茶器,北面的櫃閣則都是大餅大餅的茶團,他默不作聲,親自搜查每一個角落,直到搜到最靠近窗欞那處櫃閣時,他眉頭忽地一皺。

滿是茶團清香的櫃閣角落裏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刺鼻異味,謝星闌仔細一摸,還摸到了一粒芝麻大小的石灰色碎屑,他拈起那碎屑,暗沉的眼瞳陡然閃過一道寒芒。

將此物收好,謝星闌轉身往樓下去,邊走邊問謝詠,“縣主去了何處?”

適才進門他便發覺秦纓不在,他只以為秦纓或許又去了含光閣,可沒想到謝詠道:“縣主帶著白鴛和沈珞出去了,還有京畿衙門的嶽仵作。”

謝星闌腳步微頓,“可說去做什麽了?”

“沒有說,您剛走沒多久縣主便出去了。”

天邊晚霞似火,時辰已經不早了,秦纓能去何處?

謝星闌眉眼間籠上一層陰霾,待下樓到了中堂,先問道:“十二那天晚上,大夫人和伍氏一早帶著下人們準備晚膳,而後來的是三房和四房,在等待其他人之時,在似錦堂的人都做了什麽?”

謝星闌眸光一掃,徑直看向竇啟光,竇啟光凝眸道:“那夜我來的時候,他們也剛到,文耀見我面色疲憊,便上來為我捶肩,還令竇煥和竇楠將白日裏寫的《藥王經》拿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