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驚雀(第3/4頁)

同席的皆是貴夫人與小姐們,坐在李芳蕤對面的是信國公府大小姐鄭嫣,她年過十六,是鄭皇後的親侄女,父親是金吾衛左將軍鄭明康,文川長公主是她的表姑姑。

朝華郡主蕭湄與她坐在一處,鄭嫣不知聽到什麽,驚訝道:“她竟如此妄為?”

她聲音不小,引得周圍人都看過來,文川長公主也問道:“你們兩個在悄悄說什麽?”

鄭嫣面露歉色,蕭湄忍不住道:“嫣兒妹妹今日未見雲陽,便問雲陽在做什麽,我便告訴她這些日子雲陽在做女神捕,整日跟著金吾衛和京畿衙門去外面查案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本朝女子可以入朝為官了。”

蕭湄說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能讓滿桌二十來人都聽見,眾人面上神色各異,文川長公主也搖了搖頭,“那孩子慣常任性的,許是又找到了新樂趣。”

鄭嫣沒說話,蕭湄輕哼道:“若是太後娘娘知道,不知要如何生氣,她最討厭女子涉政了。”

李芳蕤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郡主此言差矣,雲陽縣主聰穎多智,與金吾衛和京畿衙門一起辦案,不過是因她有探案之才,能幫得上忙罷了,近日京城之中生了好幾宗案子,若非雲陽縣主,那些被害之人如今還死不瞑目,她有這等俠義良善之心,又不辭辛苦,太後娘娘便是知道了也絕不會怪她。”

“她跟著東奔西走,風吹日曬,吃了不知多少苦頭,此間也未曾求過任何權名利祿,又怎麽會有涉政之嫌?伯府的事大家都知道,為了一己私欲便可汙人清白,而下狠手的,又是自以為真心相待的閨中密友。”

“還有那竇家,殺人的竟是死去那位公子的親弟弟,嘖嘖,不知你們怕不怕,反正我只要想到人心險惡,那些殺人害命的兇手,或許哪一日就與我們同桌用膳,或許哪一日便與我們擦身而過,我便覺不寒而栗。”

李芳蕤發冷似的雙臂一抱,她如此,其他人也感同身受,都覺心底生涼,李芳蕤又道:“誰不知道京畿衙門辦差是如何拖拉,若每件案子都有個厲害的神捕,在數日之內便將真兇揪出來,那不管此人是男是女,是貧賤還是富貴,我都要敬她三分。”

柳氏本不願李芳蕤出這個頭,可待李芳蕤說完,她倒也覺有理,對面蕭湄面色微僵,還未來得及說話,已有人議論起忠遠伯府之事。

今日未請長清侯府的女眷,因此大家也少了顧忌,說著又扯到了竇家的案子上,兒女恩怨、兄弟相殘,本就引人遐想,再加上多日來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語,愈發將兩件案子傳的神乎其神,仿佛話本上的故事現世了一般。

於是這本該陽春白雪的官宦雅集,一時變成了夫人小姐們議論兇殺命案之地,文川長公主身為主人也不好制止,她輕瞥了蕭湄兩眼,也笑著與大家議論起來。

眾說紛紛,不多時,有人將話頭落在了前些日子李芳蕤“遇害”的傳言上,李芳蕤知道逃不過去,便大大方方承認是因自己出城秋遊,太過貪玩鬧出的誤會。

其他人心照不宣,也不拆穿她,這時對面一位夫人道:“不過我聽說近來京畿衙門和金吾衛,查起了另一樁舊案,是十年前一樁很是駭人的舊案,不知你們記不記得,有一年連著三位姑娘遇害,且都是穿著紅裙被兇手奸殺,還毀了姑娘們的面容……”

年輕的小姐們聽得驚呼,年長些的夫人卻大都記得此事,一人道:“怎麽查起了那件案子?我記得,當年嚇得我兩個月沒敢出門,可那案子當年便破了啊。”

“好像說是當年的兇手抓錯了。”

“這便是說,當年害人的兇手,這些年一直在逍遙法外?”

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響起,對舊案有記憶的夫人們皆覺心底發毛,適才李芳蕤說的時候她們還沒覺得,此刻才真覺得,或許殺人兇手真的與她們擦肩而過,如此一想,越是禁不住面露畏色。

先前那位夫人看向李芳蕤,“這案子還是雲陽縣主跟著一起查的?”

李芳蕤應是,也不敢多說,眾人聽見這話,有質疑舊案過了十年,秦纓與衙門難已查到真兇的,亦有人道秦纓既會探案,那這件案子才是她的試金石,李芳蕤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議論,愈發堅定了要去盧國公府走一趟的心思。

待雅集結束已經是酉時前後,既要去盧國公府做客,李芳蕤母女二人的馬車便跟在楊氏之後一同往盧國公府而去。

楊氏早吩咐人回府準備,等一行人到了國公府時,侍婢嬤嬤皆候在門口相迎,等進了國公府,柳氏少不得對府中景致一番誇贊,楊氏笑著請二人入前院落座,又命人將盧瓚請來,盧瓚早知她們將至,乖乖出來拜見柳氏。

柳氏又誇了盧瓚幾句,忽然皺眉道:“園子裏鳥叫聲不少,可是專門令將人飼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