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疑兇(第2/4頁)

玲瓏似乎不敢相信是有人故意謀害茹娘,忍不住道:“可是只有兩個時辰,真能讓鐵箱鎖扣生銹嗎?箱子裏的確不該出現鹽粒,但萬一有別的巧合呢?”

秦纓道:“尋常人家,只是在鐵鍋內殘留些許淡鹽水水漬,只消半日,便會令鐵鍋生銹,而此番兇手用打濕的鹽粒抹在鎖扣上,便等同為鎖扣覆了濃鹽水,鹽水越濃,越是濕熱,鐵器生銹越快,且正是因為銹跡不多,更證明兇手抹上鹽粒的時間不長,若銹跡太多,被檢查之人提前發現,那這‘意外’便難成事了,你若不信可嘗試一番。”

李雲旗這時道:“秦纓說的無錯,軍中養護兵器,最忌潮濕與水漬,便是人汗都容易令兵器生銹,想來也是一樣的道理。”

謝星闌看了李雲旗一眼,接著道:“帶路,去台後指指箱子本放在何處的。”

玲瓏不敢再辯解,連忙帶著謝星闌往後去,秦纓見狀一同跟上,李雲旗和李芳蕤也面色嚴峻地跟了上來,事發在他們的莊子上,做為主家他們不得不嚴肅以待。

到了台後,便見一片雜亂景象,有梳妝的妝台,更換彩衣的隔間,還雜七雜八堆著空竹、鐵錘、長劍等雜耍器物之物,王升陽走到堆放鐵錘之地,指著那空處的一塊到:“箱子本來放在此處的,與那輪車放在一起。”

鐵箱占地不小,所放之處也是雜物堆旁,而表演戲法之時,台後人來人往,誰也不會注意一個跟了他們多年的死物。

謝星闌掃了一圈台後的雙喜班眾人,“這台後除了你們,還有莊子上的其他人來過嗎?”

玲瓏和萬銘對視一眼,玲瓏道:“應該沒有,此處雜亂,我們自己人在此尚且站不開腳,莊子上有何吩咐也是喚我出去應答。”

謝星闌點點頭,“那如今嫌疑便在你們之間。”

眾人皆是色變,謝星闌又問他二人道:“雙喜班內,誰與茹娘關系最為親近?又有誰與茹娘有過仇怨?”

玲瓏道:“和她最親近的,應該是麗娘和綺娘,至於仇怨,偶爾拌嘴倒是有,但嚴重到仇怨,還真是沒聽誰提過。”

玲瓏去看萬銘,萬銘苦著臉道:“是啊,茹娘性子活泛,又會逗樂說笑,對前輩敬重,對後輩也多有提攜,大家喜歡她還來不及,沒人與她有仇。”

謝星闌去看其他人,只見眾人悲戚地看著他,無人有不贊同之色,他又看了一眼紅著眼的麗娘,轉而問道:“綺娘是誰?”

人群中,一個著紫色袍衫的清秀小姑娘走了出來,正是白日裏演杆上劍舞的其中一人,她剛剛哭完,此刻福了福身行禮,“大人,是民女。”

玲瓏在旁道:“我們班子裏也興師父帶徒弟,綺娘算是茹娘的半個徒弟,今年十二歲,她白日演的便是茹娘手把手教出來的。”

謝星闌微微點頭,又去看秦纓,秦纓便道:“你查問吧,我再去看看茹娘的遺體。”

茹娘的遺體被搬至後台,就擺在一張堆放彩衣的木板桌案之上,此刻被一張靛藍帷幔蓋著,身上的水漬滴滴答答地落在木板地上。

謝星闌應好,又看李雲旗,“既然後台沒進過其他人,那莊子上的仆從和其他客人都無嫌疑,你出去交代一聲,若有想離開的,可先行離開。”

李雲旗應是,待走出帷幕告知眼下情狀,眾人都面露驚震,裴朔道:“我這幾月怎麽回事,怎麽走哪哪生命案,當真不必查問我們了?”

李雲旗點頭,“暫時是不必,看謝大人如何查吧。”

蕭湄有些忌憚,看著鄭嫣道:“既是如此,那咱們還是早些走吧,碰到這等事,既是不吉利,也怪嚇人的。”

杜子勤擰眉道:“所以這是他們雙喜班內部之事?”

李雲旗嘆了口氣,“應該是。”

杜子勤輕嘖一聲,“真是駭人,竟然想到了這樣的法子。”說至此他又蹙眉道:“這兩月聽了不少傳言,都說雲陽縣主如何如何會探案,沒想到她還真的十分敏銳,還有剛才那吹氣按胸口的,我怎從未見過這等救人之法?”

話音未落,杜子勤看向陸柔嘉,“陸大夫你見過嗎?”

陸柔嘉搖頭,“我未見過,不過縣主聰穎,又常涉獵奇門之術,許是從某處學來的。”

杜子勤半信半疑,一旁趙雨眠和簡芳菲也有意離去,她們要走,各自兄長自然也要同歸,紛紛向李雲旗告辭,這時李芳蕤也從台後出來,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受了驚嚇,杜公子還受了傷。”

無論如何都怪不到李家兄妹身上,心知多留眾人也無益,李雲旗和李芳蕤便一起送客,這時,只見雙喜班眾人也陸陸續續從側台走了出來,在金吾衛翊衛的看守下,三十來人在校場空地之上站好,既不能離去,亦不能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