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移情(第3/4頁)

秦纓定下心神,仔細地梳理如今所得一切,可思來想去,每一種推測都有相悖之時,正覺腦海中一團亂麻,去查蕭揚的謝詠帶著人從外回來了。

秦纓連忙起身迎上來兩步,“你查的如何?”

謝詠恭敬道:“如今查到的,說是蕭揚和韋尚書府的確來往頗多,最近幾次請雙喜班耍演,都有蕭揚在場,八月初,以及今歲正月末、去歲臘月初、還有去歲重陽節,蕭揚都去了韋家,這幾次除了蕭揚是固定客人之外,間或也有其他人,打眼一看不算什麽,但在雙喜班南下的這半年,蕭駙馬去韋尚書府的頻次明顯變少了。”

秦纓秀眉緊蹙,“若蕭揚也喜歡雙喜班的雜耍,便不該總在韋尚書府看,公主府可曾請過雙喜班?”

謝詠搖頭,“小人也查了,公主府從未請過。”

秦纓心跳的有些快,又看向這二人:“你家公子何時歸來?”

謝詠和謝堅對視一眼,謝堅道:“這說不好,公子此刻要去蕭揚的幾處私宅,蕭揚做了駙馬多年,對文川長公主算得上俯首帖耳,坊間也說他夫妻二人情深意篤,因此公主府內蕭揚的親信不算多,相較之下,他私宅之中留著的才算是自己人。”

謝詠這時道:“小人去查韋尚書府,還查到了一事,說駙馬每次到韋尚書府,本來是貴客,可他對雙喜班的賞賜也都十分大方,尤其是正月末那次,大過年的,特地準備了錦盒,各裝了三樣不知名珍寶,他是吩咐韋府的下人送的,送之時還特意叮囑,哪個錦盒給哪個姑娘都是定好了的。”

秦纓立刻道:“因給三人的賞賜貴賤有別?”

謝詠應是,“小人也如此想。”

秦纓心口發窒,腦海中亦迷障重重,但眼下諸多線索匯集,又給她即將破除迷障之感,她面前仿佛豎著最後一道鐵門,眼下唯一缺少開門的鑰匙。

她面色凝重,謝堅和謝詠也不敢多言,又等了兩炷香的功夫,一個金吾衛武侯從外快步而來,“謝校尉,五丈原的消息回來了——”

秦纓瞳色大亮,謝堅則先一步走到門口接過了那火漆封印的信箋,當著秦纓,謝堅道:“本該是公子親自拆封,但縣主在此,公子也不會怪罪小人。”

他利落將火漆拆開,抽出信箋後,徑直遞給了秦纓查看,秦纓展開信紙,目光快速從信箋之上掃過,很快道:“當真如此——”

她將信箋交給謝堅,謝堅和謝詠一看,也不覺意外。

謝堅道:“看來萬銘當年就對這位姑娘直言過了,他既然中意的是茹娘,那為何近來又轉了性?麗娘莫非有何茹娘難及之處?”

秦纓緩緩道:“一般的好處不足以讓一個人轉性,倘若茹娘之死是萬銘所為,那必定是有極大的利處,比如……蕭駙馬!”

謝堅和謝詠一愕,謝詠道:“蕭駙馬?”

秦纓語速極快道:“白日我與你們公子認為,流月可能知道玲瓏為何見蕭駙馬,與蕭駙馬有關的是流月,但如今看來,也可能是麗娘。”

她深吸口氣,“如果麗娘的父親並非是蓮香老家的屠戶呢?”

謝堅和謝詠聽出話意,面色皆是嚴峻,眼見外頭已是日暮西垂,秦纓猝然吩咐道:“可能查到蕭揚在正月時準備的那三件賞賜是何物?賞賜給茹娘的是一件白玉釵,給麗娘的是一支赤玉步搖,卻不知給流月的是何物,一般赤玉更為稀貴,若蕭駙馬真與她們之中的何人有關系,那一定會將最貴重之物賜給那人。”

謝堅和謝詠對視一眼,謝堅道:“蕭駙馬此行必定瞞著文川長公主,據屬下所知,蕭氏名下也有兩家玉行的,不若屬下們去細探一二?”

秦纓點頭,又道:“我在此等你家公子。”

謝堅道:“若公子回來的時辰太晚,不一定還來衙門,縣主不若去將軍府等候。”

秦纓略一猶豫,應是,“好,你們若得了消息,也去將軍府回稟。”

謝堅和謝詠得令而去,秦纓在偏堂靜坐了片刻,眼看著最後一絲余暉散去,謝星闌仍未歸來,她便出發往謝將軍府去。

馬車過了禦道一路向東,沒多時便入了勤政坊,到謝將軍府外時,夜幕剛剛落下,將軍府檐廊下亮著一盞風燈,待沈珞上前叫門,開門的門房小童有些意外。

沈珞道:“這是雲陽縣主,你們將軍可曾回來了?縣主有要事拜訪你們將軍。”

小童搖頭,“將軍還未歸,不知縣主有何事?”

秦纓道:“沒回來我在外等他便是。”

小童欲言又止,見秦纓轉身看向長街盡頭,便緩緩將門合了上。

夜空如墨,風燈映出秦纓長長的身影,她凝眸看向遠處,卻不知何時才能看到謝星闌策馬歸來的身影,而很快,關上的府門又“吱呀”一聲打了開,這次門後不僅有門房小童,還有個打著燈籠的年邁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