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動容(微修)(第2/4頁)

秦纓忍不住問:“為何言語不詳,是不曾說她們住的地方?”

玲瓏應是,“我猜妙影也很害怕,害怕萬一說的清清楚楚,駙馬卻想除掉流月,那便為流月招了禍端,起初我想瞞著流月的身世,也是因害怕,但四年前,流月初初登台那陣子,一直戴著她母親留下的那件信物,她母親一直說那信物是她在宮中憑技藝得的賞賜,流月本意是想母親在天之靈保佑她不出差錯,可沒想到玉佩被韋尚書認了出來,韋尚書與蕭駙馬本就是多年舊友,這一認出來,便用了半年時間打探流月的出身,後來得知流月的母親是當年的妙影,很快便洞悉了內情。”

秦纓恍然,“他是真心替駙馬隱瞞?因此對你們班子照拂頗多?”

玲瓏點頭,“他喜好雜耍曲藝是真,但絕不會因此對我們這些伎人如親信那般看重,諸多照拂,不過是因班子裏有個流月罷了……”

謝星闌也聽得五味陳雜,“那流月當真不想認駙馬?”

玲瓏微微頷首,又忍不住冷笑,“說來大人和縣主不信,流月的確沒想過認這個父親,這孩子年幼之時吃了不少苦,又聽她母親說了許多宮中的人情冷暖,便知道貴族與平民百姓的身份好似天塹,而她來路不正,更難上台面,今日不就是最好的明證?”

“起初韋尚書也沒打算直接讓駙馬認女,他比我們更知道此事難成,但他常常請駙馬過府來看雙喜班的雜耍,又漸漸令駙馬發現真相,大抵是良心難安,駙馬這才對流月頗多照拂,當初此事鬧開,我是不打算再讓流月登台的,但見駙馬並無認女之意,我也不能白白毀了流月這些年下的苦功,就想著讓她再演兩年,到時候攢夠銀錢離開雙喜班,去一個她想去的地方安生過下半輩子,她又沒有害人,憑何要被發現便東躲西藏……”

玲瓏深吸口氣,哽咽道:“到底是我想的天真了,如今文川長公主知道了,雙喜班便罷了,流月能否活命我都不知,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害了她。”

秦纓不由道:“事已至此,流月一旦出事,誰都會猜測是文川長公主所為,她不應會輕舉妄動。”

玲瓏搖頭嘆道:“縣主想的簡單了,長公主高高在上,想對付一個小丫頭,那自有百般手段,更甚者,還能讓流月生不如死,別說她不可能接受流月的存在,便是面上大度接受了,也有一萬種法子懲治她,她哪還能過上尋常人的日子?”

秦纓想說點什麽,可想到這幾個月來所見所聞,終究無法反駁,她心底發沉,又看向謝星闌,謝星闌卻比她更快認清現實,他利落問道:“你有何打算?”

玲瓏抹了抹眼角,“適才在來的路上,流月便說她打死也不會認駙馬為父,如今也只有咬死不認,才能求個一線生機,若是有機會,她想立刻離開京城,但有長公主的耳目在,她如何能離開?”

謝星闌沉吟片刻,吩咐道:“去將流月叫來。”

所有嫌犯帶回金吾衛皆分開關押,流月已經兩個時辰沒見到玲瓏,此刻正心慌的緊,一進門看到玲瓏也在,流月眼眶一紅,立刻上前握住了玲瓏的手,“師父——”

謝星闌看向流月,“此案你知情之處,唯有那支血玉步搖?”

流月不敢放肆,只依偎在玲瓏身邊,點頭道:“不錯,我是正月末將那步搖送給麗娘的,麗娘知道那步搖貴重,本不願收,是我百般勸告她才收下,但沒想到那步搖給她招來了殺身之禍,茹娘這半年行事,在我們看來並無異常,她從前待麗娘也極好。”

謝星闌掃了一眼玲瓏,“你師父說你並無認生父之意。”

流月一聽此言,下頜微揚,仍是先前口吻,“我父親早已過世,駙馬身份尊貴,或許與我母親是舊相識,但絕不可能是我父親。”

謝星闌審視了兩人片刻,“在案子查清楚之前,你們雙喜班所有證人都暫行關押,若有證供不清楚之地,好找你們復核。”

玲瓏和流月早知事情不會善了,只能默然應下。

雙喜班人證眾多,等審完所有人,秦纓只覺嗓子幹啞生疼,待與謝星闌一同走出牢門,便見夜幕已至,金吾衛衙門各處都亮起燈火,不遠處的校場也靜悄悄的。

二人沿著廊道一路往西南走去,沒走幾步,碰上迎面而來的韓歧,韓歧如今官位在謝星闌之下,見到謝星闌和秦纓,不情不願地拱手行禮。

行完禮,他越過二人往牢房看了一眼,又不懷好意地笑道:“恭喜指揮使又破了一件大案,適才屬下回來的時候,看到幾個帶著佩刀的男子站在衙門不遠處,好似在等什麽人,聽說這案子還和長公主有關,公主殿下尊貴無匹,若得她的垂青,指揮使在朝野間必定更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