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陰謀(第3/5頁)

秦纓腦海中靈光一閃,“等等,你三叔——”

謝星闌深出口氣,“我也想到了,昨夜,我已派人送信前往江州,讓府中之人皆驚醒起來,陛下也已經在著手選定欽差人選。”

秦纓道:“務必選擇手段鐵血之人,西南既已成風,背後必定牽扯不少利益,再加上此物源頭可能來自南詔,那阻礙便只多不少,稍微溫和些的,便難以根治。”

謝星闌眸光微深,“陛下已想到此處,他昨夜還問過我的意思。”

秦纓一愕,“讓你去?可你才回來不到兩月啊。”

見謝星闌揚眉,秦纓道:“若論人選,你確是極好的人選,但禁毒並非朝夕之功,堂堂大周文武百官眾多,怎能只讓你一人朝外跑?”

謝星闌聽得輕笑起來,秦纓微愣,“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還是說,你自己想去?此差事倒也的確是功在千秋,若你數月內禁毒成了,自然是極大功勞。”

謝星闌搖頭,“我不去——”

見秦纓望著他,他莞爾道:“我舍不得——”

秦纓聽得怔然,謝星闌又道:“快過年了,我舍不得京城熱鬧,且朝中已有幾位武將主動請纓,此事交給他們也好。”

秦纓微懸的心落回原處,卻又沒由來地空落了一刻,她收攏心神應是,“帶過兵的最好,連方大人都受傷了,倘若西南有毒窩,或有專門倒賣此物獲利的匪徒,那尋常差吏是辦不好禁毒差事的。”

謝星闌想到昨日的意外,沉聲道:“他今日告假並未上朝,多半要養些日子,我聽聞,他京中並無親人在身邊?”

秦纓道:“不錯,但你不必擔心,方大人因芳蕤而受傷,芳蕤應會照顧好他。”

謝星闌品了品話意,忽而道:“他們二人之間,是否有何情愫?”

見他問得直白,秦纓嚇了一跳,“你聽說了什麽?”

她如此反應,便算佐證了自己的猜想,謝星闌道:“不曾聽說什麽,但只看李芳蕤對方君然的眼神,便能看出她格外關切方君然。”

秦纓呆了呆,想替李芳蕤找補,“其實、其實她只是因為——”

謝星闌眼瞳微眯,“我看她並無太多顧忌,難道很怕人知曉?”

秦纓啞然,左右看了看,傾身低低道:“八字還沒一撇,你莫要亂猜,免得壞了她名聲——”

謝星闌唇角微彎,“也只對你說罷了,方君然雖算得陛下看重,但他出身不高,再往上走很不易,且憑他那性子,日日都在得罪權貴世家,隨時都可能被貶官。”

謝星闌此言非虛,因在前世,方君然最高也只走到了大理寺少卿之位,僅在兩年之後,他便因為得罪鄭氏一脈被貶了官,直至後來京城起奪嫡兵禍,他也未得機會返京,好好的寒門貴子,就那般銷聲匿跡了。

秦纓只聽他滿口門第之見,撇嘴道:“但芳蕤喜歡,方大人也並非無能之輩,屆時有郡王府在,任是什麽權貴世家,如何能輕易打壓他?”

謝星闌見她不快,反覺有趣,頓了頓問道:“若你心慕之人出身微寒,你也不會介懷?”

秦纓一怔,但很快,她牽唇道:“那自然,只要那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便可。”

她說完轉身入廂房,謝星闌愣了愣,欲言又止地跟了上去。

治毒為如今重中之重,陸守仁還打算試試針灸之術,恰好一人犯了癮,秦纓便與謝星闌一起看他如何施針,如此忙活半日,直至日頭西斜。

眼看著時辰不早,一個翊衛尋了過來,先在謝堅身邊耳語兩句,謝堅面色一變,又快步至廂房門口,“公子——”

他一喚,謝星闌連忙邁步出門,待謝堅稟告完,謝星闌面色嚴峻起來,“他竟還與毒膏有關?”

謝堅擰眉道:“按如今的線索,他絕對是推波助瀾第一人。”

“什麽推波助瀾——”

秦纓見勢不對跟了出來,待她走近,謝星闌沉聲道:“這兩日衙門將內奸之事暫且擱置,一直在查毒膏,但未想到,查著查著,竟發覺江原也曾派商隊往西南買過毒膏,入京後又將毒膏散給了淩煙湖周圍的幾家畫舫,看起來他只掙了運費,並不顯眼。”

謝堅道:“東市的幾家老板說,一開始那毒膏還未興起,也就鄭、段幾家出現過,可後來湖邊那幾家畫舫有了此物,風聲才傳開了,那時大家各自有了商路,但起初那幾家我們去問時,都說是從一個叫萬家幫的商隊拿的貨。”

說至此,謝堅面色微肅:“就在剛才,我們的人找到商隊的老板,查出雇傭他們采買毒膏的,竟是江原,當時江原急著去楚州運玉器,又說既去了楚州,聽聞楚州城內有種新鮮玩意兒,便也采買些回來,因此當初這毒膏是與那批玉器一同入京的。”

“再入京時,鄭欽已回京,他們收的藥草膏不少,也分送給了其他人,江原只派人說是和鄭氏、段氏享用的一樣的好東西,那些畫舫便欣然接手。而雇傭之日,是九月二十二,當時段柘剛南下回京沒兩日,鄭欽都還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