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高興

“小人們去睦州之時, 侯波起初十分戒備,小人花了五日表明誠意,他才願意相信小人, 後來小人說一旦幫上忙,必定有重金相謝, 他這才答應隨我們回京。”

謝詠面色沉重道:“離開之前,他將妻兒送回了娘家,出發後也無異常, 但一直在打探是何人在問舊事,小人未暴露公子, 一直說是當年的船老板家人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了他還活著, 想弄清楚原委, 後幾日他便未再多問。半途遇見大雪, 幾日的路程硬是讓我們走了十日,眼看著還有兩天便到京城了,他卻不見了。”

謝詠自責道:“當時住在鎮子上的客棧裏, 他睡下時還好好的,第二日早晨卻不見了人,一路上他頗為配合, 小人便放松了警惕, 小人有罪——”

謝星闌擡手打斷他,“他是害怕了?”

謝詠也不明白, “不像是害怕,他當年拿了金銀回鄉, 還在當地開了一家酒肆, 是個頗為機敏之人,但去歲他的酒肆倒閉, 如今家裏有些艱難,也是因此,他甘願冒險回京,但或許他想起了什麽,真害怕被發現——”

頓了頓,謝詠又道:“小人已派了人原路返回,看能否追上他,集鎮周圍我們也搜過,也未發現他,我想著公子等得著急,便先自己趕回來報信。”

謝星闌面色嚴峻起來,這是十三年前唯一一個人證,若此人不願合作,那他能查到的線索便實在有限,但事已至此,也無更好的法子。

定了定神,謝星闌道:“等消息罷,你一來一回也受累了,先回府歇下,這兩日京中出了其他事端,我亦難抽身,稍後還要出門辦差。”

謝詠忙道:“小人回府時便聽說了,夫人那裏的毒膏沒用兩次,只等公子回府收繳,小人不累,隨公子一同出去。”

見他心意已決,謝星闌只得先準了。

……

翌日清晨,秦纓剛起身,秦廣便到了清梧院。

他進門後稟告道:“縣主,昨夜金吾衛與三法司搜查了大半夜,今晨坊間都在說鄭氏與段氏的公子都沾了此毒,今日一早,京兆伊衙門貼了禁毒膏的告示,又與禮部裴侯爺一同在城南辟了一處城防軍的駐院,說要設一處戒毒院。”

昨夜秦纓回來的晚,秦廣自要問詢,她便將城中出現毒物一事道來,秦廣聽得心驚膽戰,當即吩咐下人們注意著城內動靜。

秦纓聽得頷首,“這都是昨日在宮內定好的計策,稍後還有太醫院的太醫一同問診,好開截斷毒膏的方子,待會兒我要先去一趟城南看看。”

秦廣應是,先陪著她去前院用早膳,早膳尚未用完,秦廣又得了下人傳信。

他對秦纓道:“縣主,適才早朝,陛下痛斥了鄭氏與段氏,道他們未曾察覺毒膏有異,沉迷享樂,自甘墮落,因他二人帶回毒膏,又與親朋宣揚,這才帶起京城吸服毒膏之風,連信國公也得了斥責,陛下還徹底卸了段柘和鄭欽的差事,說一日未除毒癮,一日不得復用。”

秦纓聽得五味陳雜,原文中替貞元帝南巡的是謝星闌,他南下兩月,一針一線未收,更無心思享樂,因此不僅他自己未接觸毒膏,京城也安然無事……

秦纓唏噓不已,秦廣又道:“陛下還將裴家二公子裴朔編入金吾衛,領段柘之職,此外,還讓崔家世子入了兵部,只是他先前乃是戴罪之身,如今只從主事做起。”

秦纓一愣,“崔慕之禁足完了?”

秦廣點頭,“正是今日被陛下赦免的。”

原劇情中,崔慕之便是立下戰功的將才,此前入刑部,亦只是貞元帝令他入朝參政的過渡,如今去了兵部,倒算回了他本職。

秦纓放下碗筷,遲疑道:“如此只怕鄭氏大為不滿。”

秦廣淡淡一笑,“那是自然的,您昨夜說,陛下還將鄭煒二人送去了永壽宮,這本就是在打太後的臉面,但他二人染毒是事實,還差點釀成大禍,陛下此行也算在理。”

前次五殿下李玥與崔慕之背負殺人之嫌,太後和皇後連南詔人都顧不上,毫不留情地要至李玥於死地,如今鄭氏出了錯,貞元帝自也不會手軟,但這一番較量下來,便將從前的暗湧放到了明面上,且這爭鬥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秦纓莫名生出一股子不詳之感,卻也只能無奈道:“罷了,朝堂上的事,與我們府上無關,廣叔吩咐人備車吧,我去城南瞧瞧。”

秦廣應好,沒多時,秦纓離府而去。

戒毒院設在城南,是給毒癮難斷之人預備,百姓們尚不知毒膏之害,起初多半不信任官府,但等自家染毒之人鬧上幾日,家宅不得安寧,自然便會找官府相助。

馬車到戒毒院時,裏外都已布置一新,守在門口的衙役見秦纓來了,立刻去院內稟告。

沒多時,竟是嶽靈修和陸柔嘉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