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陰謀(第4/5頁)

秦纓驚道:“如此說來,果真是南詔陰謀?”

謝星闌眉眼寒峻道:“江原參與毒膏之禍,必定不是巧合,要麽是他知道段柘帶了此物回京,由此才借著段氏之名,掀吸食毒膏之風,要麽,便是被他人指使,指使他的人,自然是那內奸——”

他語聲一定,“未央池的線索太少,江原吐露的也不多,如今正好從段柘回京開始查起,看他是否將百花百草膏透露給了旁人!”

秦纓也想到此處,“短短兩日,倘若江原無從得知,那必定是那奸細先知曉,又指使江原去做,江原本就是商戶,來往便宜,而這毒膏,雖一開始能蒙騙視聽,但只要稍聰明些的,很快便能發現此物有毒,因此那奸細絕不能因此而暴露自己。”

謝星闌握緊劍柄,“我這就去段氏一趟。”

秦纓正點頭,他又問:“你何時歸家?”

秦纓眉眼間閃過一絲為難,“我不急,你先去罷。”

謝星闌瞧出古怪,“怎麽了?你父親可回家了?”

秦纓點頭,如此謝星闌更覺不對勁,“那我正好順路送你歸家,這幾日城中混進來些流民,巡防營已遇見幾次事端,你歸家太遠,我十分不放心。”

秦纓無奈,“還早著呢,你先走便是——”

謝星闌看了眼天穹,只見一片落日熔金,他疑惑難解,正猶豫是否聽秦纓之言,一旁的白鴛看不下去了,“謝大人,我們縣主,這是在躲崔家人呢——”

謝星闌劍眉一豎,“崔家?!”

秦纓輕嘶,“白鴛——”

白鴛道:“崔家要來拜謝縣主相救之恩,昨夜下了拜帖,這會兒人只怕已經到府裏還未走,因此縣主才懶得早回去。”

謝星闌握著劍柄的指節收緊,這下哪裏還惦記什麽歸家,他默了默道:“不若你與我同去段氏?毒膏是你發現,你也素來細致,同走一趟總要周全些。”

既是查毒膏,也是查內奸,秦纓有何不願?

她點頭應好,又與陸柔嘉父女告別,轉頭便利落上了馬車。

謝星闌帶著謝堅幾人翻身上馬,緊跟著馬車出了巷子。

謝堅高坐馬背之上,身子卻往謝星闌身邊靠,“公子,崔家竟來真的?小人聽說從前縣主對崔慕之多番示好,可他們一家子都對縣主避之不及,有幾次宮宴,崔慕之那母親明裏暗裏貶損縣主,縣主好大傷心,後來——”

“閉嘴——”

謝星闌忍無可忍,他一點兒都不想聽從前的秦纓對崔慕之如何如何!

他目光落在秦纓馬車上,忽然揚鞭趕超,在最前領路。

段氏在安政坊,要去段氏,本要經過長樂坊的,但一路北上到了岔路口,他卻選擇了一條略顯逼仄的巷子,穿過小巷便可抄近路入安政坊。

馬車裏,秦纓掀簾一看,也樂得如此,但目光再往前一掃,哪怕只是看個側臉,也能看出謝星闌一張臉黑如鍋底,似是不快。

秦纓一陣納悶。

等馬車在段氏門前停駐時,最後一絲夕陽正沉入地平線中,謝堅上前叫門,不多時,段宓親自迎了出來,“謝大人,縣主,快請——”

二人入府門,進前院,謝星闌問:“侯爺府中,段柘何在?”

段宓年近半百,鬢發已是花白,段柘做為獨子本是他最大的指望,但他萬萬想不到會出個毒膏害人,他請二人落座,又吩咐下人上茶,這才嘆道:“在他院子裏關著,他如今毒癮有些深了,一旦給他機會出去,少不了又碰那些東西,實在也是沒法子。”

秦纓不禁道:“侯爺可知如何治毒?”

段宓頷首,“早就請了太醫來看,陸太醫那邊也問過了,得知這毒解不了,藥也只是調理,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適應忍耐,實在是沒想到那氣味兒清香的毒膏,竟是比□□還要害人,若縣主未曾發現,只怕還要等他變成鄭煒那般,才覺出不妥。”

說至此,段宓請二人飲茶,又問:“這個時辰過來,不知是有何要事?”

謝星闌道:“段柘是九月二十回京的,可對?”

段宓點頭,卻滿眸不解,謝星闌又問:“侯爺可記得,段宓回京之後,何時拿出了那百花百草膏?又是否在外提過?煩請侯爺仔細回憶回憶九月二十至九月二十二這幾日段柘的行蹤。”

段宓深吸口氣道:“二十晚上回京,當夜便說帶了禮回來,其中便有這藥膏,說是最先在渝州興起,後來楚州等地也有了,是南邊貴族十分新潮之物,我聽聞此物提神格外有用,便也收了一瓶,後來偶爾點,但也只攏過三五次。”

“當天夜裏就在府中用飯,第二日如常上朝,差不多整天都在宮中,當夜,他出去見了幾個日久未見的友人,其中便有定北侯府家的二公子,回來時人已喝醉,便去躺下了,二十二這日,他自去了衙門,在衙門待了整天,當天晚上定北侯歸來,侯府設了接風宴,我與他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