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人們不知道的事(第2/4頁)

他們坐一起各忙各的。三哥不再彈下去,重新開始構思曲調,看珍卿咬著筆杆想詞,就輕輕把筆杆扯下來,拍她腦袋叫她隨便寫,不用學唐代的詩人,要“吟安一個字,撚斷數根須”。

但是氣氛漸漸太松弛,珍卿坐在三哥的身邊,三哥心思漸漸不在譜曲,珍卿改詞也心不在焉。三哥問給她的禮物分揀好沒,珍卿說分揀好了,打算拿一些送人,一些搬到楚州路去;三哥問珍卿用什麽洗頭膏,有梔子花的濃香,還有荷花的清香,珍卿說就是花仙子的產品;三哥說禮物裏有法國香水,問珍卿有沒有試過香味,喜歡的話以後也用些,珍卿說試了一試,不太習慣用……

他們在一起膩膩歪歪,作詞譜曲的正事愛幹不幹的,時間就混到了晚飯時候。怪不得說談戀愛費時間,在一塊黏黏糊糊啥也不幹,就比幹多少事情都好受,那就真的什麽也不願做了。

晚飯時在餐桌上,三哥自己沒怎麽吃,忙著給珍卿盛湯布菜的。謝董事長和吳二姐,看著他們倆都是姨母笑。說這個家裏少了個男子漢,就少了很多快樂和甜蜜,這個男子漢一回來,快樂和甜蜜也回來了。仲禮說他馬上就是男子漢了。

珍卿睜大眼任由自己臉紅,咬碎牙也要裝出落落大方,要不然她們該經常逗弄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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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聶梅先特意去找珍卿,在咖啡館發現閆崇禮的人在盯他。聶梅先既惱火又鄙夷,姓閆的大禍臨頭還敢找她,真是個顛三倒四的蠢蛋。

聶梅先回他常呆的地方,一進門就有人拿槍指他腦袋,閆崇禮像員外似的坐在裏頭,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

閆崇禮兇戾看著聶梅先,神經質地呵呵冷笑,慢條斯理地說:“姓聶的,你想整死我,還想走出這個門!”

說著閆那幫如狼似虎的屬下,把聶梅先狠狠按在地上,拳腳亂打了一陣,把聶的腿劃破口子,從聶的桌上拿起蜂蜜,就往聶腿上傷口上倒,不知哪弄來許多蟲子,都倒在聶梅先的腿上。

聶梅先被按住不能動彈,他反倒一點不慌,還艱難地別過頭,望著高高站著的閆崇禮,笑嘻嘻地問:“閆處長如此,想跟在下同歸於盡?”

閆的屬下狠踢聶兩下,聶吃痛地“嘶”兩聲,聶的人就在外面喊,說閆崇禮他們被包圍了,膽敢動聶長官一根毫毛,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祭日。

閆崇禮彎著腰桀桀笑,示意屬下暫停動手,他上去揪著聶梅先問:“那天在東方圖書館,玉鎮紙是你拿走的?韓夫人那也是你告的刁狀?!”

聶梅先聳聳肩膀,勉強坐起來發笑:“閆處長,這都什麽年月了,你還盯著雞零狗碎的事,什麽狗屁倒灶的玉鎮紙,跟我有他、媽什麽相幹的!”

閆崇禮蹲下身問聶梅先:“你跟杜小姐認識?怎麽認識的?”

聶梅先以關愛智障的眼神,滿含同情地看姓閆的:“幹你他、媽哪門子的事?閆崇禮,你難不成腦子都是狗屎?整天就惦記著怎麽泡女人!”

閆崇禮陰惻惻看著他,示意屬下把聶梅先打一頓。聶梅先不緊不慢地看他們:“你們跟這二杆子老板,就別想著得個好死吧!”

但聶梅先還是被狠揍了。兩方人爆發一場沖突,剛交火沒有三個來回,警笛嗚嗚地往這邊來,兩撥人馬上做鳥獸散了。

聶梅先就算被痛揍一頓,也破壞不了他的好心情。

特務處和調查處雖有爭鬥,原來還能保持微妙的平衡。可聶梅先從西北前線回來後,還未來得及敘功授獎,就被閆崇禮告了致命的一狀。聶梅先一夜間名利兩失,等於這大半年在西北前線,他跟兄弟們白忙活一場。

韓領袖當時用文件夾砸他,問他從吳大癩子那騙來的經費,究竟有多少錢,為什麽不上報反而私藏。

聶梅先從底層爬上來,知道前程就是領袖一句話。事情既然已經被發現,他就涕淚俱下地向領袖說,沒有經費兄弟們當掉褲子也養不了家。從吳大癩子那詐來的錢,雖然未曾上報交公卻作為特務處的活動經費和發餉錢。雖說是他從吳大癩子那弄的錢,跟底下兄弟們,也都說成是領袖賜下的經費,決不敢用以揮霍享樂,更不敢收買人心。

聶梅先對領袖是把雙刃劍,領袖的暗昧之事用起來得心應手,但領袖也要防著利刃傷己,或野心太大不好節制。

聶梅先憑著敏銳直覺,事先就做過準備,僥幸把領袖的震怒應付過去。但特務處的敘功授獎沒有了,特務處的小金庫也上交了,兄弟們在前線大半年都白幹。特務處上上下下的人,一個個都恨毒了閆崇禮。

閆崇禮既然給臉不要臉,聶梅先也不打算忍氣吞聲,就是跟閆崇禮明暗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