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容易別(第2/2頁)

原來當女子真愛一個人,竟會有那般震撼心魂的目光。

月色幽明,照見遠道一騎飛縱,如疾電奔騰而過,在驚夢前已消散。

馬上正是幾個時辰前還在行宮漫步的陸九郎,他一路打馬狂奔,隔幾十裏就有人引馬相候,他一路換騎,等到寅初,已經在行宮三百裏外,近了涇川。

接引的手下將他帶到一處野地,幾堆篝火旁橫七豎八的躺著一隊人,正是歸返涼州的蕃使。

達枷在長安享樂多日,攜回了不少賞賜,宿在野地也毫無畏懼。反正中原人對來使一向客氣,自己的手下又是軍中精銳,根本不懼野匪。

哪知半夜來了索命的閻王,靜悄悄抹了哨衛,直到一聲慘呼穿破夜空,達枷驚跳起來,才發現護衛已經給弄死了一半。

他的腦子一嗡,脊汗炸出來,拔出嵌寶的金刀,帶著殘兵與來敵拼殺,越戰越是心寒。這些人訓練有素,兇殘剽悍,如狼群配合進退,絕不是尋常盜匪。

一個蒙臉的男人迎來,勁道沉猛,刀勢淩厲,達枷給擊得踉蹌後退,虎口震得握不住刀,等被男人劈倒絞住,手下也死得差不多,一個都沒能逃掉。

達枷又恐又怒,嘶聲一吼,“你們是什麽人!我是吐蕃王子,敢動我,中原的皇帝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抓起他的頭發,拉開蒙布,“睜眼看看,我是誰?”

達枷一眼認出來,駭然又不解,“為什麽?就因為在南曲搶了你的女人?”

陸九郎森寒一笑,拔出一把短刀抵住他的頸,“獨山海之戰,王子還記得這一刀?”

達枷的頸脈被刀鋒所壓,刺痛一瞬間觸起記憶,不由愕恐交加,“是你!竟然是你!”

陸九郎目光如狼,戾氣橫溢,“你說我為誰而來?”

不等回答,黑刀猝然一劃,怒血激然狂飚。

次日驪山秋狩,號角陣陣,旗幟招搖,成千上萬的侍衛驅趕獵物,供天子與王公大臣狩獵。

沈銘是文臣,不擅射藝,只當是郊野行遊,已經預想到陸九郎必會大顯身手,極盡所能的一番炫誇。結果卻出乎意料,這人直到黃昏時清點獵物時才冒出來,扔下幾只野雞作數,還耷著眼皮,話都懶得說,似受了極大的勞累一般。

其實連這幾只野物也是陸九郎的手下打的,他一直鉆在林子裏補覺,任誰一夜急行了幾百裏,第二日還能爬起來就是奇跡了。

秋獵持續多日,等禦駕回返長安,天氣已然漸涼,晴空時有大雁成行,陸續向南飛去。

陸九郎回到府邸,在隔墻下站了一會,翻進韓府,小樓已經空了。

仆人交給他一封信,並未封口,箋上簡短的一行字。

既非同道,終有一別,相去萬裏,各自珍重。

作者有話說:

飛凰引行文至此,已過八成,但是由於作者行文遲緩,結局還沒寫完,明天開始暫時停更;

關於蒼狼的回歸,赤凰的未來,一個月後復更見分曉,請親愛的讀者們寬諒,某紫深深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