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5頁)

“你好嚇人,我要抖了。”傅綾羅軟唧唧哼出聲,“想知道我為什麽怕你嗎?”

紀忱江不想知道了,他現在想讓她抖得更厲害。

寧音聽到屋裏動靜,娘子聲音也不大對,緊張靠在門邊,只等娘子一叫就沖進去。

哪怕是被王上打殺了,也不能叫娘子受了欺負。

她不知道,這會子受欺負的另有其人。

傅綾羅身子歪了歪,坐不住,使勁拽著紀忱江坐下。

紀忱江不得不順著她這雞崽子力量,坐在她身旁,傅綾羅立刻緊緊抱住他胳膊。

“王上,我告訴你我為何騙你,阿棠從不撒謊!”

荷花嬌弱不堪折,只能遠觀,近了就容易將花骨朵壓壞。

紀忱江被荷花軟香擠的得腦仁兒更疼,醉鬼說話都如此矛盾?

他身體崩得似磐石,甚至有些下氣想妥協,其實親近點也無妨?別叫她成了有心人眼裏的靶子便好。

“說吧,我聽著呢。”終是無奈低頭,聞到香甜氣息。

是竹葉青的香,合歡的甜,荷花的軟,令人心醉神迷,忍不住更低頭下去。

就在唇角即將碰到白皙的瞬間,傅綾羅大聲道:“因為看到王上,我就想起我阿爹嗚嗚嗚……”

紀忱江額角青筋蹦了下,面無表情坐直身體。

傅綾羅還在哼唧,“小時候我見過王上的,是你告訴我阿爹多疼我,每每見到王上,我就想起我阿爹對我多好,抱著我給我買了多少糖葫蘆。”

“想的多了,我好難過,可阿棠答應阿爹,要開心過活,所以就害怕見到王上。”

看著已經自己鉆進懷裏,得寸進尺將鼻涕眼淚都蹭到他衣裳的醉鬼,紀忱江腦中有根弦崩斷了。

他捏了捏鼓痛的額角,沉聲吩咐:“寧音,進來伺候!”

寧音早就想進來了,聽到吩咐趕忙往裏跑。

但剛跑幾步,她就傻眼僵在門口。

老天爺,抱住主君,伸著白嫩拳•頭拿胸膛當鐵砸,以下犯上的這個,真是她們家娘子?

傅綾羅捶他人胸頓自己足,感概入肺腑,哭得極為洶湧:“也許是時間過去太久,嗚嗚嗚……我想不起阿爹的樣子,見到王上就好似見到阿爹,我就更怕王上了。”

“我怕王上的眼神,叫我覺得,嗚嗚嗚……阿爹不記得阿棠了哇——”

紀忱江閉了閉眼,目光冷凝朝寧音看過來:“還不趕緊帶她走?”

寧音哦了聲,忙不叠上前,可不等靠近,她又僵住,小聲提醒:“王上,這是我們娘子的屋啊。”

傅綾羅又狠狠一巴掌拍得山響,“我的屋啊阿爹!手好疼嗚嗚……你怎能攆我走!”

紀忱江忍了忍,忍無可忍,動作尚算輕緩將醉鬼撕開,利落放躺,黑著臉出了門。

傅綾羅打了個酒嗝,沙軟著嗓子呢喃,“阿爹呢?阿爹走了呀?他不要我了嗎?不是要我留在府裏嗎?”

寧音簡直想給傅綾羅上個香,這哪兒是上天啊?這分明是想早早入地。

“嗚嗚……阿爹不疼我了。”傅綾羅抱著方枕,抽噎著翻了個身,面朝裏抽泣。

燭光昏昏淺淺透進幔帳,無人得見,傅綾羅眸中沒有絲毫霧氣,冷靜得如同深夜星空。

即便他說得再好聽,到底要將她困在身邊,除非他有了身契生死由她,否則都是空話。

好一會兒,她閉上眼睛,輕輕抽噎了一下,勾著唇愉快入睡。

衛明和衛喆跟王上稟報什麽,她都不意外,無論何時,忠心都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雖然沒想到紀忱江會突然過來,但她聽出來了,紀忱江沒有放目前唯一解藥離開的意思。

只希望他記得君子一諾,早晚她會光明正大離開王府,不帶聘禮。

*

離端午還有兩日時,傅綾羅才又去書房伺候。

期期艾艾進了書房後,傅綾羅頂著張滴粉臉蛋一直不好意思吭聲,想等著紀忱江忙完再說話。

紀忱江想起那晚的刀意盎然,被蠱惑得幾乎要耍耍刀法時,被眼淚鼻涕澆滅了所有心思,還忍不住心裏冷哼。

將他當阿爹?

衛氏兄弟倆阿爹還不夠?

都是衛明和衛喆給慣的!

剛想到二人,衛明和衛喆就並肩進來了,臉色有點不大好。

衛明的笑面虎模樣都掛不住了:“王上,安排去邊南郡的書生起了騷亂,有北地來的行商,散布謠言說皇庭求賢若渴,各封地都有人趕考,只定江郡無人前去,這是阻攔他們的報國之心。”

“更有甚者……”他面色嚴肅,“好些人甚至造謠,說王上要造反,準備拖著南地陷入不義罵名,欲拉百姓入水火之中。

喬安大吃一驚,“先前邊南郡的幾個暗點不是都給拔了嗎?軍中那幾個細作出不來,不足為慮,怎麽還能鬧起來?”

衛喆面無表情解釋:“應是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暗中進了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