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頁)

傅綾羅對此並不太感興趣,以她如今對大睿的了解,政務和軍務乃是兩碼事。

雖然嶽者華和紀忱江都開過玩笑,可她完全沒有做什麽女皇的念想,也不大喜歡在太多人面前拋頭露面。

她身子還疲乏著,幹脆半躺在虎皮上,歪著頭看他,“你很高興。”

紀忱江笑,“是,我很高興。”

不必說為什麽,兩人心知肚明。

那個曾經讓紀忱江差點死掉的惡心源頭死了,剛才的號角與其說報喪,不如說是紀忱江復仇的號角吹響了。

離他得償所願的那天不遠了,他當然會高興。

“那你剛才為何要當著外人的面訓斥我?”傅綾羅想不明白就要問,“什麽族譜,什麽國法,我即便是太後,你不在人前給我臉面,又有何用。”

“天兒冷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凍著。”紀忱江心下一緊,趕緊坐到傅綾羅身邊,替她按壓身子解乏,語氣再溫柔不過。

“在外打仗,都是跟一群兒郎在一起,說話不免大聲了些,往後我注意。”

說完,紀忱江心裏苦笑了下,原本他還能嚇唬她要打屁股,嚇得這小東西討饒。

這才多會兒啊,一個不注意,又成孫子了。

傅綾羅推不開他的桎梏,只懶懶靠在他身前由著他的動作,不吭聲。

紀忱江心裏輕嘆,碰上個打不得罵不得的嬌嬌兒還能怎麽辦?

“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若是不願叫將士們拜見,那就在王帳裏呆著,馬上要簽訂盟約,各處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我怕他們狗急跳墻。”

“但凡有一點危險,我都不放心,也不急著這幾日,最多五日時間,你想回去,我陪你一起先走。”

紀忱江聲音冷靜又溫柔,傅綾羅原本還有些抵觸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臉上神色也和軟了些,只是仍不說話。

紀忱江低頭看她,“心裏罵我呢?”

傅綾羅輕哼,“沒有,我就是懶得跟騙子說話,沒得叫我以為自己白日裏見了鬼。”

關於他在門口質問她的解釋,傅綾羅一個字都不信。

紀忱江:“……”

“行!”紀忱江氣笑了,提著她的腰肢將人扶在虎皮座上,扶著她肩膀讓她坐好。

他站起身,高大身影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嬌小女娘整個遮住。

背光而立,紀忱江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看起來顯得有些陰沉,叫傅綾羅心底咯噔一下。

剛才就莫名其妙給她甩臉子,現在又嚇唬她,離請立封君才多久?

她鼻尖一酸,心底突然冰涼。

紀忱江面無表情退後一步,提起袍角一甩,氣勢如虹地……跪下了。

“夫人恕罪,剛才外頭許多人都看著你驚呆,我喝了點不該喝的東西,怕拙劣心思惹夫人不喜,才狡言飾非,請夫人責罰!”

傅綾羅:“……”

那噗通一聲,跪得她整個人都麻了。

以前也只是跪坐,這回他身上還帶著殺敵後的冷凝氣勢,整個人如同腥風血雨中依然傲立不屈的染血竹林,看起來格外嚇人,跪得也格外筆直幹脆。

傅綾羅呆了呆,心裏從昨日被收拾開始的倔強別扭,突然消失無蹤,她捏了捏額角,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女婢陰陽怪氣她都不當回事兒,紀忱江稍微大聲點,她都覺得吃了好大虧。

怎麽碰上他,她總看起來特別蠢呢?

“你先——”她無奈軟下嗓子想讓他起來,只是目光一凝,驀地頓住了話頭。

紀忱江怕她生氣,只顧著哄人了,沒注意到別的。

見傅綾羅突然撐著臉低頭不看人,他立刻察覺出不對,扭頭目光銳利看出去。

衛喆和前來尋他有要事的兵馬將軍,手還保持著掀開簾子的動作,目瞪口呆跟兩根柱子一樣立在那兒。

以紀忱江的耳力,竟都不知道,他們這樣站了多久。

他耳根子也有點發燙,躲被窩裏怎麽耍混蛋,伏低做小那都是情趣,叫屬下看到,他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可現在起來也是不趕趟了,他只眯了眯眼,目光更加冷厲,面無表情看著二人。

兵馬將軍算是紀忱江不在軍中時的一把手,也是紀忱江親手提拔起來的副將,即便人比紀忱江還大個十歲,卻對紀忱江這個主君如神祇一樣敬重。

衛喆雖然知道自家主君喜歡傅綾羅,可在他印象裏,阿棠從來都是乖軟冷靜的體貼模樣,他一直覺得若阿棠嫁了人,定是會溫柔似水照顧夫君的那種女娘。

倆人都從來沒想過,竟有一天,會見到自家主君如此兇狠地……犯慫。

他們被紀忱江的目光驚醒,立刻察覺出,完犢子,他們可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他們趕緊放下簾子。

衛喆:“王上,我什麽都沒瞧見,京都使節要求見您有要事,請您立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