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手術◎

“我會做到的。”

和逃避爭吵時的敷衍迎合不同, 經由反省、認錯,承諾終於帶上了幾分可信度。

於是甚爾便吻地更加細致。

“別輸給那女人。”

雖說已經成長為大人,但他在親吻時還是習慣舔|舐和輕咬。舌尖蹭過眼瞼, 柔軟的觸感隨唇間潮熱的水汽在皮膚上激起一道道漣漪。

失而復得的感覺如此美妙。

懷抱想要讓甚爾高興的想法,能立刻想到的示好方式不過是分享喜悅:

“想不想一起吃葡萄?我可以把外面的盤子端進來,還有照片、拍得非常英俊, 想要讓你看看。”

給他好吃的東西, 感嘆他的細心和體貼, 拿著勾起美好回憶的相片,誇贊他模樣英俊、神態溫柔。

爭吵造成的傷害無法抹去,至少能用新的快樂作為慰藉。

和我的迫不及待形成鮮明的對比,正在耳垂留下齒痕的青年停了下來。他擡起脖頸, 在打量我時稍微歪了歪腦袋, 眼神有些莫名:

“你想做這些?”

“嗯、好像回到過去了一樣, 那時候我們一起說些悄悄話, 然後親密地相擁。”

“你不覺得這麽很美好麽?”

娓娓道來的描述令甚爾陷入沉思。

短暫的停頓後, 他勾起嘴角表示贊同,對“美好”二字不置可否。

“是啊, 我想起來了。你去拿吧, 我在這裏等你。”

之後甚爾盤腿坐著, 將我放在懷中,用雙手摟住小腹一起欣賞那些照片。明明表現得縱容且耐心, 卻鮮有開口,互動一下變成我的獨角戲。

“我想看你吃, 本來就是給你的。”

在甚爾發言之後, 被剝開外皮的葡萄源源不斷送入口中。粗糙的手指從嘴角撫上, 沿著下唇慢慢分開牙齒, 離開時拉出細線,與喉嚨的每次吞咽銜接流暢。

甜膩汁水自嘴角淌出,黏糊糊地滑到下巴,在墜進衣領前被青年用嘴唇吮盡,稍微有些尖銳的虎牙輕輕銜住下巴。

因為他貼住我的後背,不緊不慢地揉弄腹部,初秋深夜的冰冷開始升溫。

我偏過腦袋,去喊他的名字:“甚爾……”。視線無法控制,從照片移至他的破損的唇角,頸部的凸起或是寬大有力的手掌,思維也變得混亂。

推開葡萄的手掌被抓住,掌心處傳來吻的濕潤。

“怎麽?比起照片還是真人更讓人心動?”

聽到那種含笑的語氣,腦子再遲鈍都能意識到他是故意的了。

我忍不住抱怨道:

“明明長大了,但還是壞狗狗麽?”

面對這譴責的話語,男人承認的幹脆,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是啊,有時候還是很壞的小狗。”

手臂越過我的身體,將半空的果盤與相冊掃去床頭。他推下我的肩膀,以碧色的眼眸居高臨下地打量我潮紅的面龐,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但也沒你壞吧?說什麽美好回憶,過去你就很喜歡折磨我。”

“這樣擠上我的床,親吻我、擁抱我,雖然會覺得溫暖,也沒法集中精神吧?”

他用手背輕柔略過我的臉頰,緩慢地描摹下頜線的弧度。在細膩的撫摸下,我像貓一樣眯起眼睛,坦誠地回答道:

“的確沒辦法……”

切身體驗之後,終於體會到了他的“為難”。

“比起重溫過去,不如讓讓我,也讓我一次吧。”

俯身後,青年牙齒咬住領口的蝴蝶緞帶,拖長語調,如小狗低低嗚咽發出含糊的撒嬌聲。

他都這麽請求我了,實在沒有不答應他的道理。

……

第二天以突發性身體不適為由,我沒有去上班。等到下午兩點,從睡夢中睜開惺忪睡眼,用過早午飯,才在甚爾的懷抱中一同聊起今後的打算。

問清事情緣由之後甚爾態度有所松動:

“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祝福的燭火’這東西不能給你用麽?你活下去我也能松口氣了。”他用鼻子去蹭我的臉蛋,發出好奇的聲音。

我枕在甚爾臂彎上,一邊撫摸他的下巴,一邊婉拒道:“我用不了,還是給甚爾吧。。”

“為什麽?術式的限制?”

有前車之鑒,他也開始喜歡說話問到底。

“是的,雖然沒有書籍明確記載,但能感覺到,我的□□一旦死亡,靈魂就會直接化為碎片前往他處……”

“這麽想想,天元大人永生卻不能離開結界,會不會因為靈魂和□□緊密相連,靈魂永生不滅,而□□卻隨歲月增進,已經衰退到不能行動了呢?”

根據家族秘聞記載,天元大人定居於筵山麓結界下的地宮,只有咒術界的高層以及家族長老有資格進入其中,同天元商議各項事項。

我雖然是他術式的繼承人,卻沒有得到資格直接聆聽他的教導。只能從大人物的只言片語以、禪院古籍,以及術士的直覺推斷術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