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太虛混一妖王宴

“師兄,怎麽了?”

到底是半日時間過去,築基境界修士也已超凡脫俗,如今齊飛瓊再開口時,聲音不見了早先時的喑啞與慵懶,重新變得清脆如鈴。

而在齊飛瓊的追問聲中,楚維陽卻頗不解的看了眼兩人身下的滔滔海浪,進而又眺望向了不遠處的一十二座主島。

緊接著,楚維陽略有些困惑與不解的聲音方才響起。

“時間過去太久了,這可是持續了一整夜的殺伐!諸修都不是在遊山玩水,而是真切的殺穿了島礁環帶,才抵至的主島之前。

那麽多的修士在這一場廝殺之中殞命,其中九成九更是血煞道的修士,那些半懸空中諸修喋血的身形,這一夜裏已經看到了太多。

可是……諸修喋血,喋出來的血呢?那些真正濃郁的血煞氣息呢?其中屬於妖獸血煞繁浩堆積之後的氣機呢?太淺淡了!”

說話間,楚維陽的目光又落在了身下的海水之中。

誠然,一夜的殺伐,海水中有著大片大片鮮血暈染開來的顏色,可是對於曾經長久駐守天武道城,見證過妖獸攻城最慘烈時期的楚維陽而言,依照這一夜的殺伐之烈度,這樣的血色,不夠!遠遠地不足夠!根本不足夠!

這般思量之間,楚維陽甚至稍稍湧動氣血,霎時間,環首刀便被楚維陽橫在身前。

瑩白如雪的刀身上,那極盡細密的疊鱗龍紋上面,是殷紅的血光恍若烈焰一般兜轉而過。

以程玄中的性命氣血為祭,復又經歷了這一夜的殺伐與收割,尚還是精益求精,反復錘煉只有的精純血焰,即便只是這樣,那筆直的刀身之中,都似是有了一道血焰長河滔滔流淌而過。

這還只是楚維陽以一己之力所能夠做得的事情,擴大到元門諸修,又該是什麽景象,再擴大到玄元兩道,再翻上一倍,又該是甚麽景象?

可偏生真切看去時,那海水之中的猩紅顏色,愈見得寡淡。

偏生這一路走來,楚維陽對於火龍諸島的風水堪輿大陣的掌握也愈漸熟稔起來,他自信,以自己的符陣之道理念探看去,這風水堪輿大陣之中,並不存在著對於血煞氣息的提煉與吸收的效用。

而幾乎無須楚維陽再多言說些甚麽,只閃瞬間,齊飛瓊便也因之而思量了起來,她亦從自身的道與法層面與如今的環境所相互印證著,幾乎同時間得出了相同的結論來。

“那麽多本該有的血煞之氣,到底去了哪裏呢?”

正思量及此的時候,忽地,有轟隆震動的雷鳴聲音從四面八方朝響徹,仿若是要將楚維陽的身形包裹在這劇烈的顫抖之中。

閃瞬間的變故教人驚詫,雷霆、遁光與五色龍相幾乎在同一時間顯照,兩人的身形猛然間躍起,淩空飛渡著想要退去。

可是兩人未曾察覺到分毫的道與法的氣機變化,但隨著那轟隆的震動聲音,楚維陽和齊飛瓊盡都像是被某種須彌之力所禁錮住了一樣,任由諸般靈光顯照,可是看去時,身周的島礁仍舊是那些島礁,他們分明在原地懸空,身形未曾有分毫的挪動。

閃瞬間的對視,楚維陽與齊飛瓊四目相對的閃瞬間,盡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詫。

這是誰出手了?

可幾乎同一時間,當楚維陽的目光轉動,隔空看向其余方向的時候,那些同樣和楚維陽一樣,已然抵至一十二主島近前的玄元兩道大教道子,似是盡都陷入了和楚維陽一樣的局面之中。

有人要抽身而退,有人要遁空直進,但不論是進是退,不論是何等的遁光顯照,他們的身形都被無形的須彌之力桎梏在了原地。

不只是他一人。

而是所有人盡都如是。

這不是誰在暗算著自己的悍然出手,而是整場廝殺血戰生發出了教人所無從知曉的變故!

當這樣的念頭從楚維陽的心神之中誕生的時候,楚維陽和齊飛瓊幾乎在同一時間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

眾人都經逢了變故,那就等於是沒有變故。

因而,幾乎又是同一時間,雷霆、遁光與五色龍相盡都散去了。

兩人淩空立身在原地,看著四面八方諸般島礁的劇烈顫抖,看著堪稱繁浩的戊己篆紋顯照地師手段,楚維陽只是冷靜的觀瞧著這一切的變化。

而隨著那種心神之中的驚悸感覺煙消雲散去,恢復了冷靜之後的楚維陽再看向這四面八方島礁的變化時,隨即落在眼中的只有那風水堪輿大陣的道法變幻。

那是原本繁浩的符陣,在一點點隨著島礁的震動,隨著地脈的挪移,一點點在楚維陽的眼中變換成另一座符陣!

一座真正具備著無上意蘊的符陣!

這不會是血煞道修士的手筆!

幾乎在這一刻,只是觀瞧著符陣的變化,楚維陽便已經在心神之中湧現出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