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各成果一言注命

驚鴻一躍之間,盧北海乘風踏煙而行,漫天水汽彌散成煞白的煙氣,切實的顯照出了劍氣天河的模樣。

只是當盧北海的身形真正騰躍而下的時候,倏忽間,劍氣天河兀自潰滅開來,洶湧風暴卷動著盧北海的衣袍獵獵作響,只是待得盧北海再一步踏出的時候,這裹挾在身周的凜冽風暴,竟也好似是成了他聲勢與道法氣韻的一部分。

這一襲青袍,便是劍氣;那漫天的劍氣,便是這一襲青袍!

因而,當盧北海手中法劍的劍鋒揮舞出來的時候,若羚羊掛角一般,風水盡皆在這一閃瞬停滯,又好似是連帶著那洶湧的劍氣風暴也融入進了這一劍之中。

砰——!

電光石火之間,迎著那劍宗承乾一脈道子的攻伐,盧北海這一劍揮出,劍氣明光兜轉之間,登時間將一道先行抵至的劍印直直斬擊開來。

緊接著,大步疾行之間,那似是潰滅了去的洶湧劍氣風暴再度顯照,回旋的風渾似是一道無形的磨盤,登時間,乃至於將劍宗道子揮舞而出的雄渾劍氣都裹挾在了其中。

嗚咽的狂風聲音大盛!那風聲之中有著劇烈且刺耳的磋磨聲音,那是盧北海的劍氣漩渦在與另一道劍氣相互間糾纏的結果。

部分在相互磋磨的損耗之中潰滅,那彼此間的劍氣明光倏忽間變得黯淡起來,復又在下一瞬間猛然變得明亮,進而在這種幾近於極限的明亮光芒之中崩潰成純粹的靈光塵埃。

但還有部分劍氣裹挾著另一部分的劍氣,在那兜轉的漩渦之中相互間交疊,一面以切實的優勢壓倒了另外一面,那損耗的劍氣部分得以補充,甚至因著補充,聲勢尤甚方才,復又加上那些靈光塵埃也被裹挾進了其中。

登時間,那劍光漩渦攪動著靈光塵埃蒸騰而起的煙塵,渾似是霞光一般,盧北海的身形分明離著劍宗道子愈近了些,可偏生在那煙塵霧靄的遮罩之中,竟愈發的教人瞧不真切。

最後,是法劍劈落,在破開劍印與劍氣的同時,切實的斬擊在了劍宗道子隔空祭出的寶劍上面。

登時間,劍脊不住的嗡鳴顫抖之中,那寶光稍顯的黯淡,隨即復又化作了一道劍光,倏忽間回返劍宗道子身周的時候,渾似是一道明光化作的紗衣垂落,一時間,劍宗道子的身形竟顯得兼具虛實變幻一般。

與此同時,愈來愈多的迷蒙水汽開始在天地間彌散開來,復又被劍宗道子很好的利用,愈教得那兼具虛實的身形顯得鬼魅莫測。

掌劍合擊,天海同色!

如今看,這臨近寶瓶江畔的地界,竟渾似是成了劍宗道子的主場一般。

甚至是刻意的為了擾亂盧北海的心神,愈來愈多的水汽霧靄不斷地裹挾而至,好像是在用這種明晰間的變化,無聲息的告訴盧北海,此長彼消的道理。

但面對著這樣的變化,自始至終,盧北海似是都無動於衷,甚至自始至終他的步伐頻率和幅度都未曾有著分毫的變化。

不論劍宗道子的身形折轉到了何處去,盧北海隨之而動,只直直地抵近劍宗道子的身形而去。

砰——!砰——!砰——!

鬼魅的身形不曾對盧北海的判斷有著分毫的遲滯,掌劍合擊的劍印與劍氣也不曾對盧北海的斬擊造成任何的阻礙。

更相反,任是劍宗道子裹挾來的繁浩的水汽,乃至於他所揮灑的劍氣,在這一過程之中,都已經不知有幾多,最後反而是被拘禁、被磋磨、被熔煉在了盧北海身周的劍氣風暴之中。

砰——!

又一道斬擊的劍鳴聲在霧靄與霞光之中傳出。

只是這一回,終於在接連的碰撞之中,盧北海所揮落的劍鋒,似是斬落在了那寶劍的甚麽緊要之處。

劍鳴聲不再如往昔時那樣的清脆。

而在不住的嗡鳴顫抖之中,其上的寶光明顯的比早先時黯淡了太多太多。

而也似是瞧見了這般明晰的變化,隨著劍氣風暴不住兜轉的綺麗霞光之中,終是傳出了盧北海的嗤笑聲音。

“墨守成規,墨守成規!汝劍宗太重章法了些!貧道還以為所謂天驕道子得以掙脫出這般窠臼,昔日見靳觀,今日見道友,仍舊如此,深陷窠臼內,不得掙脫呐!

如是修持劍法,貧道真個不知道,到底是貧道為魔道,還是汝劍宗是邪法!”

這已經不僅僅是純粹道與法的層面了,這還包括了對於一宗聲名與法統的詰問、質疑與汙蔑。

因而,幾乎在盧北海的聲音傳出的閃瞬間,原地裏,那劍宗道子便冷聲駁斥道。

“哈!渣滓一樣的人物,讀過幾部劍書?觀過幾門劍法?也該說得這般大言不慚之語!坐井觀天,甚是可笑!吾宗劍法你瞧不上,難不成要如你這般只一味凝煉劍煞麽?此是長久之道耶?汝前路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