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九九歸真衣缽法

當然,僅僅是真形符陣還有那教她爛熟於心的道與法的牽引尚還不夠。

在宮紈竹仍舊悸動著身形顫栗的時候,楚維陽輕輕地撫在了她的腰背上,那不愧是能夠教楚維陽記憶猶新的能夠沉沉塌下去的腰肢,還有那契合著天地渾圓之大美的桃形輪廓,此刻,哪怕是這樣正身而立著,那種順滑的弧線,都教楚維陽更進一步的感受到了自然之美。

而也正是在這樣熟悉的觸覺之中,楚維陽未曾有過甚麽樣的言說,但卻像是有著某種神韻洞照在了宮紈竹的心神之中。

她在這一刻,看到了混朦法的崩滅,但也看到了另一部道法的冉冉升起,她看到了那神形之下猙獰可怖的獸相,但也看到了那真形符陣所錨定的形神之本源。

這一道修持過程,甚至能夠以那種極致癲狂到真正非人的神元之中的靈韻為資糧與薪柴,來相繼點燃與洞開己身的金丹九竅!

知曉先一步有目的用無上血焰將那氣血和靈韻之中的癲狂邪異之處相繼剔除,進而的一切的細微之駁雜,則可以在那無上符陣的磋磨之中,被更進一步的剔除出雜質,熔煉至靈性本身的純粹。

而且,這一過程之中,有著真形符陣錨定著諸般,縱然在吞噬與煉化的過程裏,都不會受到那癲狂意境的分毫影響。

第一次,楚維陽昔日裏躍然於紙上,落於文字的那些恢宏的道法之圖景,在宮紈竹對於混朦法絕望與心神崩潰的那一閃瞬間,以這樣直觀的方式,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圖景不在虛浮,而是已經真正有著生靈依循著道法經篇,駐足在了金丹境界的修途之上,並且而今,正在往更深邃處耕耘而去。

混朦法的根髓的崩滅,與這舉世之間金丹境界大修士盡都是非人的本質,這一切的驚世真相都並非是真正天崩地裂,己身身殞道消的那絕望一刻。

一切在瀕臨絕望的邊沿處,有了解法,自己是有道法可以依循,是有師尊可以依賴的,他已經用道與法重新在那肉眼可見的混朦法的斷壁殘垣之中,洞開了一座恢宏的道宮。

同樣的,前所未有的,宮紈竹迫切的想要在那座道宮之中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哪怕是在那幽寒的地面上繼續跪地匍匐。

原本的一團亂麻也似的心緒在洞見了血靈符箓之道的頃刻間便盡都煙消雲散了去,但是伴隨著重新悸動開來的心緒,越發繁盛兼且躍動的思感與念頭,反而更進一步的叫宮紈竹再度將思緒糾纏成了一團亂麻。

進而,當那熟悉的觸感漸漸地拂去了她心神之中的煩亂,一點點的牽引著她的神智,從那瀕臨崩潰的懸崖邊一點點回返現世之後。

帶著那仍舊團成了一團亂麻的煩亂思緒,幾乎本能也似的,宮紈竹以近乎依戀與癡纏的方式,反向環住了楚維陽的腰,將那姣好的面容深深地埋進了楚維陽的胸膛裏,連帶著,那渾如幼獸一般的顫抖與嗚咽聲響起。

“師尊……”

這本就是楚維陽想要以己身的實際教育來達成的效果。

只是,進而再開口言說的時候,楚維陽卻忽地朝著宮紈竹搖晃了一下手中的九節竹杖。

“昔日遠赴昏黃濁世之中,唯兩界天上修驅馳,那厚重的昏黃霧靄之中,發生了許多教人不忍言的事情,不得已,貧道曾經親自手刃兩界天上修,又不忍那般高妙的道法神韻有所損毀,這才鑄就了這件寶兵。

錯非是今日為得救你性命,尋常時,貧道輕易不將之拿出來示人,畢竟死生再是尋常的事情,消息一旦流傳出去,貧道終歸是有大麻煩,可既是教你瞧見了,便須得為貧道保守這個秘密!”

這話與混朦法無關,與血靈符箓無關。

但這一刻,心境尚且在逐漸變得安穩的余韻過程之中的宮紈竹,卻無端的,僅只是聽著楚維陽那略顯得喑啞的幽冷聲音,便從神魂再到道心,一切的思感與念頭的末梢都徜徉在了某種無法言喻的安寧之中。

進而,那分明渾無有牽系的時候,卻像是被宮紈竹思量出了“深意”來一般。

她像是看到了昔日那孤身遠行世外的一息碧袍蕭索的身形,看到了那在昏黃霧靄之中,在某一個不經意之間,因為某種特殊的經歷,忽地在兩界天上修的身上洞見了混朦法根髓處的本質。

又或者,這種本質的認知早在楚維陽與先祖靈念融會貫通的時候便已經隨著那久遠的記憶深深種下,曾經久遠年代的秘辛伴隨著歲月光陰的遮掩,這樣流傳在了現世,並且被楚維陽在那昏黃濁世之中得以印證。

這才是所謂的“大麻煩”,這才是宮紈竹需得要謹守的秘密!

於是,聞言時,宮紈竹思量及此,幾乎渾無分毫猶豫的便重重的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