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浮雲掛空齊一擲(第2/2頁)

暈散在九階墨玉法壇之上!

幾乎同一時間,伴隨著那裊裊煙塵的蒸騰而起,朝著那同樣昏黃而難以洞見邊際的濁世天穹,一切的疾風,一切滿蘊著濁煞的暴雨,一切的洶洶雷炁,齊皆在這一過程之中,仿佛在依循著某種無形無相的牽系。

在同樣蒸騰而起的過程之中,在那天野的真正高卓之處以前所未有的驚怖與廣博而匯聚。

幾乎刹那間,那便是某種極致罕見的天威,是那種其存在的本身,便已經足夠引動著楚維陽甚為生靈本能之驚怖的毀滅力量在其中匯聚。

而下一瞬,當那種無形無相的煙塵之氣開始與這樣磅礴的天威所混合,那這樣的毀滅力量更進一步的被道法所梳理,所延展。

當那風中沉浸出歲月的洗刷,當那雨中有著須彌開辟出更為無垠的廣博以容納諸煞,當那雷霆之中,無量量劫的翻湧使得電光的絲縷滿蘊著重重疊疊的極致力量。

最後,當那煙塵之氣在真正的高卓之處湧動。

當湧動的過程之中,那原本在交織與共鳴之中,從乾坤古樹所掌握的汪洋海圖之中所明晰映照的兇獸氣血氣息前所未有的明晰顯照。

這刹那間,一切醞釀在其間的廣博而純粹的毀滅之力,在這一刻兜轉之間渾一,於渾一之中,凝聚成一道雷霆,一道純粹的,滿蘊著死劫之氣的雷霆!

進而,在下一刹,這樣的一道磅礴的雷霆,在破空而去的頃刻間,那其中所混同著的諸氣裏面,伴隨著須彌之力的躍動,雷霆本身甚是跨越了須彌的概念。

倏忽間驟然躍動的頃刻間,這雷霆本身便已經在遠空之際落下。

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發時便已至!

而也正伴隨著這樣的一道雷霆驟然間轟落下的頃刻間,哪怕間隔著這樣渺遠的距離,但是有著與乾坤古樹的交織與共鳴,楚維陽還是感受到了那種真正足夠撼動天宇的強烈震顫。

老實說,這或許並非是楚維陽將己身所掌萬象道法演繹的最為繁多的一次。

但這一道雷霆,則是楚維陽從攻伐的層面上,在往昔諸術運用的層面上,所運用的最為兇戾的殺伐一擊!

這樣的一擊,楚維陽掌握有再多的道術神通,只消修為境界未曾抵至真正的神境巔峰,只消不是依仗著、借用著這樣廣博的天地之力,在可以預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樣的一擊,楚維陽憑借這一己之力,都很難有復刻成功的可能。

而面對著這樣兇戾的一擊。

立身在真正無垠的昏黃濁世裏,伴隨著玄雲幽霧之中風雨雷霆的回旋與兜轉,四面八方的昏黃濁煞之氣在這一刻像是被甚麽原始兇獸鯨吞一樣,瘋狂的朝著此間的自然天象之中醞釀與匯聚而來。

不僅只是那一道雷霆擊發的損耗在這一頃刻間被彌補,而且,這一刹那間,這如是廣博的自然天象的總體氣韻,更是有著明晰的進益與沉澱。

畢竟,照理而言,這天象本身尚還未曾將毀滅之力積蓄到盛極。

唯有盛極的驟然而衰,那毀滅之力本身,才能夠將天象自行毀滅去。

而這一刻的楚維陽,把握著那自然天象之間的盛衰變化,可以說,只要楚維陽想,道人立身在此間,積蓄可以依仗此法,將這自然天象綿延至其道法義理層面的極限。

而直指道人有著這樣的體悟傳出的頃刻間,遠空之際,那一道雷霆疏忽落下,極致的刑殺之威將那兇手的身形貫穿,那灼灼雷霆明光在昏黃汪洋之中炸裂開來的景象,方才將將傳遞到此刻楚維陽的視野之中。

那是驟然從一道雷霆之中膨脹開來的一應刑殺與攻伐之威的諸氣在隨著明光煥發而膨脹開來,並且在膨脹的過程之中,那已經貫穿入兇獸猙獰可怖的血肉之中的雷霆,隨著膨脹本身,已經開始撕裂兇獸的身軀,撕裂血肉,扯斷骨相,磨滅生機。

進而,在那明光之中,諸氣混同著血肉,混同著骨渣而回旋兜轉,進而在如是諸氣的碰撞之中,雷霆的明光裏,是真正的濁煞在翻騰,明光之中,玄雲幽霧的晦暗湧現,進而,是狂風與暴雨在混雜著兇獸碎裂開來的一切所湧動。

然後在雷霆之中誕生著雷霆雨瀑。

一切的一切,像是隨著那一道雷光垂落,一場略顯得袖珍的滅世天災的自然之象,在真正意義上兇獸形神的範疇概念裏誕生。

這便是楚維陽那原本設壇祭法的手段施展,可是在真正足夠高卓的力量加持之下,卻像是有了乾坤一擲的真正玄妙。

於是,那道人沉澱的舊有的法中,便因之而有了全新的玄景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