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7頁)
“國公,陛下急召!”
一聲急呼,打斷了敬國公的沉思,敬國公眉頭一皺,將手中棋子放回:
“何事慌張?”
“聽說,是武安侯之子三年前殘殺了一家一十八口,而今,那僅存的血脈遺姝已經敲了登聞鼓,滾過釘板,求皇上做主!”
“荒唐!”
敬國公拍案而起,疾步朝外走去,只是,在路過花廳的時候,敬國公不由腳步一頓:
“那花廳中人是何人?”
守在外頭的小廝立刻一五一十道:
“是來給三娘子送貨物的小郎君,那小郎君身體有瑕,三娘子怕有萬一,請他入內喝些消暑湯。”
“咱們三娘子慣是心善的……國公,您怎麽了?”
管家笑眯眯的贊了一句,但隨後卻發現敬國公府神情有些惆悵:
“那小郎倒是有幾分像故人。”
“那位小郎君生的確實絕色哩!”
小廝沒忍住嘴快了一下,管家正要呵斥,卻不想敬國公又嘆了一聲:
“吾那故人,亦是生的冠絕天下,只可惜……去讓人看看那孩子是哪家的,明明身子不好還出來送貨,若是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差人送一送吧。”
“是,對了,國公,臨安候世子剛至府中,您可要一見?”
“淩絕?”
敬國公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腦中卻想起了方才那張熟悉的側臉:
“皇命急迫,讓三娘招待他吧。”
敬國公只停留了一會兒,便收拾好,急匆匆入宮了。
楚淩絕沒碰那盞茶水,只靜靜坐著,沒過多久,一身月白裙裝的蘇三娘子也款款而來。
“三娘。”
“見過世子,方才陛下急召,父親已離府而去,多有怠慢,萬望世子恕罪。”
“淩絕不敢,皇命自不可耽擱。”
楚淩絕如是說著,只覺臉熱。
臨安候年紀輕輕,只掛個虛職,日日招貓逗狗,走街串巷,敬國公一把年紀卻還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休沐日都會被招至宮中議事,皇寵加身,他豈敢多言?
二人見過禮,蘇三娘淡然自若的坐在一旁,一語不發,那身月白裙裝更顯她冷若冰霜,明明近在咫尺,卻似隔天涯海角。
楚淩絕卻早就習慣了,只看了小廝一眼,道:
“今日我來亦是為三娘而來,聽聞三娘日前買下給敬國公的壽禮並未如約送來,這是我特意在不秋郎處購得的新作,你且看看如何?”
小廝立刻打開箱籠,那一片平整的石板之上,每一根竹條被打磨的細致圓潤,竹節分明,一簇一簇,仿佛是一片縮小的竹林。
楚淩絕提及自己帶來的賀禮,眼中多了幾分自信,雖然他不齒不秋郎的品性,但這座簧竹幽影確實占了一個新。
而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新意恰恰象征著心意。
敬國公府雖然治家頗嚴,蘇三娘亦是嫡幼女,可是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子女多自然易生齟齬。
就楚淩絕所知,這次敬國公過壽,他的幾位子女可都準備大顯神通。
卻不想,蘇三娘只看了一眼,便搖搖頭,聲音清脆:
“有勞世子費心,但日前我購得的壽禮已經如約送至。再說,本是我送給父親的賀禮,若是取了世子的心意,也是不美。”
楚淩絕一時有些愕然,他本以為自己是雪中送炭,沒想到,竟然被拒絕了。
但隨後,楚淩絕又想到那賀禮如約而至,而那徐瑾瑜是來送貨的……一時表情莫測起來。
“敢問三娘,可是今日才收到的貨物?”
蘇三娘點了點頭:
“原是我與那賣貨的小郎君便約至今日,倒是不知怎就傳出了我的壽禮未曾如約備齊,有勞世子記掛了。”
蘇三娘三言兩語之下,讓楚淩絕已經明白那壽禮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張了張口,看著蘇三娘那不遠不近的態度,只得拱手一禮:
“那是我叨擾了,這便告辭。”
楚淩絕離開花廳後,一路疾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明明蘇三娘的態度不曾改變,可他仍覺自己心裏像是憋了一口氣一般。
出了敬國公府的大門,門房照舊恭送,但等楚淩絕下了台階,再轉過身,卻見那門房已經不知何時站回了原位,耷拉著眼皮,不見一絲笑容。
沒有翹首相送,只有客套而已。
等楚淩絕走後,半夏誇張的嘆了一大口氣,蘇三娘有些奇怪的看向半夏:
“好端端的,因何嘆氣?”
“我這是替楚世子嘆氣哩,人家楚世子巴巴上門獻禮,偏娘子郎心似鐵……”
“郎心似鐵可不是這麽用的,半夏,你還得多讀兩本書。”
蘇三娘認真的看著半夏,如是說著,隨後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位小郎君送來的竹香囊精致可人,正巧她最近研制出一味新的香丸,與竹香極配。
可蘇三娘不知道的是,她研制香丸期間,她的侍女在外頭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