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看來清丘縣令還真是不知,竟然還將這學子點為頭名……徐瑾瑜,握瑾懷瑜,是個好名字!

人也如這名字一般,敢在考卷之上直言問縣令,但是頗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性!我大盛,缺得正是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呦,皇上您看!這徐瑾瑜今年也才十二歲!”

馮卓拿著一旁的名冊,驚呼道。

成帝也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捋了捋須:

“少年多銳氣,是不錯。”

馮卓沒敢擡眼,可是心裏卻暗道,瞧您這樣子,這哪裏是不錯?

只要這徐瑾瑜他日能登金鑾殿,這前途啊,差不了!

而且,剛剛他與皇上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提那句“梁上織娘腹經綸,不負春暉忙織網。”,這學子怕也是知道自己暗喻之意太過激烈,以此彰顯對皇上的景仰之情。

能銳氣化劍,也能圓潤通達,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也莫怪皇上如此滿意了。

許是因為第一眼看中的原因,之後成帝再看旁的,總覺得沒有那麽對胃口。

到最後,成帝的手邊依舊是徐瑾瑜的考卷,他再度看過後,方意猶未盡的放了下來:

“既然此事清丘縣令不知情,就先把他放出來吧。本該治他一個監管不嚴之罪,但看在他眼光獨到,為朕覓得良才的份上,功過相抵,讓他繼續做他的清丘縣令吧!”

“是!對了,皇上,那這徐瑾瑜……”

“人家乃是縣案首,不需要朕撈人!朕也想看看,十二歲的縣案首,未來會成長成什麽模樣。”

成帝微微翹了翹嘴角,隨後又恢復了那副波瀾不興的模樣。

天牢內,馮卓親自來放人。

不過短短數日,原本官袍加身,端的是儒雅氣度的縣令大人們一個個是狼狽的不成樣子。

清丘縣令這幾日喊冤喊的嗓子嘶啞,但依舊不願意放棄,馮卓來的時候,就看到清丘縣令正倚著門,有氣無力的敲著欄杆:

“臣冤枉,臣冤枉啊,皇上!臣冤枉……”

“柳大人,柳大人——”

清丘縣令姓柳名洪,這會兒還有些懵,等看到馮卓那絳紫色的標志衣袍時,柳洪一骨碌爬了起來:

“馮,馮大人?!”

“正是咱家。”

馮卓微微頷首,隨後示意獄卒開門,柳洪頓時激動起來:

“可是皇上要見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而一旁的別的縣縣令卻是嗤笑一聲,在這裏面誰不冤枉,這柳洪想什麽美事兒?憑什麽皇上會見他一個小小縣令?

只怕馮大人是來通傳皇上口諭,下令處置的!

柳洪被放出來後,急切的抓著馮卓的手喊冤,馮卓也安撫的拍了拍:

“柳大人莫急,莫急,皇上知道您是冤枉的,咱家便是來迎您出天牢。”

馮卓說著,隨後一甩拂塵,身後的小內侍立刻將準備好的熱水,艾草,新衣捧了上來:

“柳大人,您請吧。”

柳洪飄飄然的一通洗漱後,換了新衣,腳步都有些發飄,他可是聽說這段時日,皇上震怒,別說他們這些小小縣令,就是勛貴們都不大好過!

可自己就這麽被皇上輕飄飄的放過了?

馮卓等柳洪洗漱好後,這便帶著人往出走,其他縣令看的都懵了,隨後立刻道:

“馮大人!馮大人!那我們呢?我們也是冤枉的啊!”

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那最開始面露不屑的那縣令。

馮卓腳步一頓,面白無須的臉剛一轉過來,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馮卓再度一甩拂塵,似笑非笑:

“咱家只奉皇命行事。”

這意思是,皇上只讓放了柳洪一人?

他柳洪,何德何能?!

“臣何德何能,能讓吾皇親自下令放臣一人?”

天牢外,臨別之際,柳洪誠懇請教,馮卓眼中多了幾分欣賞,看了這柳縣令也是上道之人:

“今日皇上看到貴縣案首之詩,龍顏大悅,特降下恩旨!”

柳洪:!!!

柳洪一臉震驚的走了,等回過頭,他憑借自己的記憶將徐瑾瑜的詩默了下來,等再度看過後,柳洪直接拍桌:

“嘿!這個徐瑾瑜!真是——”

“幹得漂亮!”

柳洪激賞之色,溢於言表。

他算是明白為何皇上會放了自己,徐瑾瑜雖然字字暗貶,可是他彼時一概不知,甚至還覺得其說的對,可不是皇上眼中的清清白白之人?

柳洪看著那兩首詩,恨不得抱起來親兩口,這是詩嗎?這是他的洗冤之寶啊!

翌日,平靜的小石村裏,再度掀起熱鬧的吹打之聲,本來在家裏張羅飯食的徐母不由擡起頭,有些懵:

“我怎麽覺得這聲兒又是打咱們這兒來的?不會是族長還沒有死心吧?”

“瑾瑜不在,他請不到真人,即便是開了祠堂,也不過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