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3/4頁)
“呃……”
長樂伯後知後覺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兒,他對於長寧公主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前那個溫順懂事,不言不語的小女孩。
以及,大半年前,讓他不得不大出血,甚至大傷元氣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外嫁女兒。
長樂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長寧已經外嫁,府裏裁減了不少人手,一時沒有顧及。啊,長寧不如去花廳歇歇腳吧。”
“花廳是客人停留之處,伯爺這是把我姐弟二人當客人了?”
魏思武冷冷的看了長樂伯一眼,隨後直接拉起長寧公主:
“長姐,這裏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我們走!”
魏思武說走是真的走,長樂伯見狀卻是立馬急了:
“別啊!是爹沒有考慮周全,那長寧便去正院歇息吧,你娘的一些舊物還在裏面。”
長樂伯一咬牙,如是說著,長寧公主這才擡起眼,聲音清清冷冷:
“多謝父親。”
長寧公主雖然口稱父親,可是那距離感讓長樂伯覺得這個女兒簡直陌生極了。
思武一口一個伯爺,那是怪他,可是長寧呢?
長樂伯不敢深想,將正院給長寧公主騰了出來,自己隨後去了一個妾室的屋子暫住。
時隔多年,長寧公主終於再度踏足這個曾經娘親留下痕跡最重,也是她多年不曾有機會踏足的正院。
不知為何,長樂伯並未改動正院,長寧公主走進去,昔日她在娘親膝頭嬉鬧的那張貴妃榻、娘親最喜歡的那套甜白釉蓮紋茶具……仍舊歷歷在目。
魏思武也沒有回自己曾經的院子,而是和長寧公主一起來到了正院,打發走前來上茶的丫鬟後,魏思武這才大刀立馬的坐了下來:
“長姐,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安好心!”
長寧公主收起自己那回憶留戀的眼神,淡聲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思武你需小心防備。”
“長姐放心吧,我觀他似乎有求於我,應該不會對我動手。”
“防人之心不可無。”
姐弟二人的一番對話,仿佛只是在說一個不相熟的陌生人。
許是因為知道惹了姐弟二人不悅,長樂伯直到晚膳前都沒有露面,但卻一直將好東西源源不斷的送到正院。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長樂伯終於記得準備雙份了。
而長寧公主和魏思武兩人對於長樂伯這一番行徑,只覺得詭異極了。
長樂伯這幅急急巴巴的模樣,倒是像極了補償。
他在急於修復與姐弟二人,或魏思武單方面的關系。
魏思武得到了這個結論之後,只冷著臉把那些吃食放至冰冷,賞玩的珍寶也視若無睹。
正院的氣氛,隨著長樂伯一次又一次的獻殷勤,變得越來越低。
終於,等到除夕宴時。
今年天災、邊境不穩等多重原因,宮中並未舉辦宴飲,只讓大臣勛貴在家小聚。
長樂伯清楚魏思武不喜庶子,所以整桌滿滿當當的美事前,只有三人落座。
也不知長樂伯是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魏思武如何處置了自己送上門的東西,這會兒只親切的和魏思武說著家常話。
那副關切的模樣,仿佛二人是什麽父慈子孝的關系,卻不想長樂伯才說了兩句,魏思武便譏諷道:
“伯爺可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
長樂伯似乎已經適應了魏思武的譏諷,他看了長寧公主一眼,樂呵呵道:
“記得,記得,怎麽能不記得?長寧是姐姐,爹和你弟弟先說了兩句親熱話,你不介意吧?”
長寧公主可有可無的搖了搖頭:
“父親自便即可。”
長樂伯面上終於帶出一絲喜色,隨後他拍了拍手掌:
“長寧一向懂事知禮,正好,爹為你備了一份禮——”
長樂伯話音剛落,隨後便有下人用托盤盛著一物緩緩走來,那托盤高高聳起,上面蓋著一塊紅布。
等下人走到近前,長樂伯這才頗有幾分得意的介紹道:
“此物名為霞光錦,乃是曾經的王記布莊所出的新品!此物實在難得,今年的新布也不過兩匹之數,長寧看看你可喜歡。”
長樂伯說完,隨後扯下了那塊紅布,燭光之下,那匹月白色的布匹,仿佛會發光一般,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聖潔如月,瑩瑩似玉,淺淡的藍色在那光暈的映襯之下,透著冰清玉潔的韻味。
長寧公主卻只是隨著的看了一眼,口吻淡淡:
“有勞父親費心,我很喜歡。”
只是,那語氣著實聽不出她是否真的喜歡。
而魏思武卻在長樂伯的話中發現了華點:
“等等,伯爺說這霞光錦是今年唯二的兩匹?”
“不錯,當初王記布莊被轉手賣出,可是新主家不熟練此法,這才只出了兩匹,一匹月白,一匹藕粉。”
長樂伯說的實在清楚,讓魏思武不由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