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我罩著的

那時候的沈棄淮很溫柔,身上半點戾氣也沒有,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可愛得緊。她是看好了,看著看著,就入了迷。

被她這句話給逗笑了,沈棄淮將她扶著站直,反手就將寶劍塞進她手裏,然後握住她的手:“那你可看好了啊。”

眼眶微紅,池魚搖搖頭回過神,長嘆一口氣道:“罷了,睡覺睡覺。”

“可是你練劍的樣子實在太好看了啊!”

斜她一眼,沈故淵沒吭聲,放了手裏的東西,也躺下就寢。整個瑤池閣都安靜下來,黑夜無月,蟲鳴也沒有,四周都一片死寂。

沈棄淮皺眉看著她,直搖頭:“女兒家學什麽武,繡花就好了。”

子時一刻,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主屋,點燃了迷香。

“棄淮哥哥,教我武功吧?”

軟榻上有人睡著,床上也有人睡著,黑衣人看了看,先去床上探了探,確定那人沒醒,便放心地往軟榻而去。

她的功夫本就是沈棄淮教的,少年時候的沈棄淮武藝高強,天天在院子裏練劍。她蹲在旁邊看得口水直流,忍不住就撲過去抱住了人家大腿。

鋥亮的刀子在黑暗裏劃過一道光,軟榻上的人渾然不覺,黑衣人氣沉丹田,朝著她心口用力一刺——

微微一頓,池魚苦笑:“一身功夫都沒了,那可真是半點不虧欠了。”

“刺下去,你可就得下地獄了。”清冷的聲音冷不防在耳邊響起,黑衣人背後一涼,動作卻沒停,先殺人再說!

沈故淵翻看著親王送來的書信,漫不經心地道:“都說了你如今的體質與之前不同,武功也基本是廢了,晚上就老老實實歇著吧。”

然而,這一刀刺到半路,手腕仿佛撞上了石頭,疼得他冷汗涔涔。低頭看看,刀尖就停在了寧池魚的心口上,再難近半寸。

“不是啊,我是覺得很奇怪。”池魚嘟囔道:“以往我都是天色越晚越精神的,最近怎麽一過黃昏,就特別困啊?”

背後也冒出了冷汗,黑衣人微微側頭,就對上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朝他一勾唇,露出個嘲諷無比的笑容:“動手啊?”

“你做什麽?”沈故淵白她一眼:“困了就去睡覺。”

“你……”飛身後退,黑衣人很是不能理解,明明已經中了迷藥,怎麽轉眼就醒了?

夜幕降臨,池魚盯著桌上的燭台,竟然覺得很困,忍不住就伸手撐開自己的眼皮。

“去哪裏啊?”剛退到門口,背後又響起那清冷的聲音,黑衣人瞳孔微縮,感覺有雪白的發絲從自己身後飄過來,一縷縷的,如雪如霧。

男人遇上女人,能有什麽分寸?余幼微心裏冷笑,她要是全憑指望男人,哪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當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沈故淵輕笑,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捏。

“好了好了。”柔聲哄她,沈棄淮道:“本王自有分寸的。”

“呃——”痛苦地悶哼,黑衣人反手一掌,掙脫他的鉗制,狼狽地想跳窗而走。

余幼微沉默半晌,眼淚又落了下來:“反正我覺得她就是寧池魚,王爺若是不信,以後吃了虧,斷然別來找幼微!”

然而,不等他跳上那窗台,背後的就有紅線飛過來,纏住了他的雙手雙腳。黑衣人瞪大眼,感覺瞬間天旋地轉——自己被那紅線扯著,吊在了房梁上。

“不可能的,你別多想了。”沈棄淮垂眸:“寧池魚生前愛我愛得死心塌地,就算我與你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都未曾察覺,又怎會在我對她最好的時候,起了戒心呢?”

“聽不懂我說話?”沈故淵捏著紅線,走到他面前伸腳一踢。

“那……”余幼微皺眉,喃喃道:“會不會是她事先知道了您起了殺心,提前準備了?”

嘩啦啦——

“幼微。”沈棄淮松開她,認真地問:“你覺得寧池魚能從哪兒弄來屍體?放火之前,我與她一同用膳,下了迷藥,火起之時她都在昏睡。雲煙帶人守在外頭,寸步不離,直到火滅了為止,中間不曾出半點差錯。”

黑衣人懷裏的暗器迷藥全數從懷裏掉了出來。

“王爺怎麽就不信呢!”余幼微氣得跺腳:“她分明是不知哪兒弄了屍體來偽裝成自己,然後從火場裏逃生,換個身份回來復仇的!”

絕望地看著面前這人,黑衣人無奈地開口:“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若是寧池魚,怎可能轉眼就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嫌棄地把紅線系好,沈故淵打了個呵欠,轉頭就回去了床上,蓋好被子,閉上了眼。

沈棄淮無奈地道:“我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很生氣,想報仇。但她不是寧池魚。”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黑衣人茫然地被吊在房梁上晃蕩:“喂?要殺還是要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