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的人

打了個呵欠起身,她笑眯眯地道:“師父早啊。”

池魚這一覺睡得極好,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沈故淵坐在外頭的軟榻上寫著什麽。

白她一眼,沈故淵道:“時至晌午,你還有臉說早?快些起來,等會隨我去宗正衙門一趟。”

低咒一聲,沈故淵抱了湯婆子來塞進她懷裏,然後褪了外袍,上去將她塞進自己懷裏。

連忙下床洗漱,池魚邊洗臉邊問:“出什麽事了嗎?”

不出意外,冷得跟冰似的。

“還能是什麽事。”沈故淵淡淡地道:“孝親王不肯認罪,其余的王爺心軟,也定不下他的罪,更有人說他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將功抵過。”

屋子裏燒著火,總算是暖和了些,沈故淵將池魚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手背。

“那怎麽成?”池魚皺眉:“沈棄淮的教訓還不夠嗎?這些人只要還活著,就不會消停的!”

“……那,老身就先告退了。”鄭嬤嬤是個識相的,立馬反手帶上了門,退了出去。

“你也贊成按律懲處?”沈故淵看她一眼。

鄭嬤嬤差點撞上去,疑惑地擡頭一看,就看見自家主子眼裏那毫不掩飾的抗拒之意。

池魚道:“孝皇叔對誰都好,跟誰也都有感情,我也會對他心軟,所以我沒法兒說他必須得死。但也絕不能縱了他啊。”

“那就行。”跨進主屋,沈故淵轉過身來。

心思多深沉的一個人啊,暗地裏謀劃這麽多年,要不是有沈故淵這個異數在,孝親王早就成功了。這樣的人站在幼帝對面,幼帝壓根不是對手,一旦讓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遭殃的定然就是天下人。

鄭嬤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跟上去道:“您已經主動解了婚約,那還有什麽辦不好的?”

微微勾唇,沈故淵收了筆,將寫好的東西卷起來放進衣袖,睨著她道:“跟我來。”

“不然還能是什麽?”沈故淵加快了步子:“你少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黎知晚的事情可辦好了?”

池魚提著裙子就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鄭嬤嬤挑眉,湊上來看了看熟睡的池魚,戲謔地道:“您方才那語氣可不是指徒弟的。”

宗正衙門是專門處置皇親國戚的地方,已經很久沒這麽熱鬧過了。朝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一瞧見她,沈故淵就垂了眼,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徒弟自然是我的人,有什麽不對?”

“仁善王爺到——”外頭的人通傳了一聲。

鄭嬤嬤站在前頭不遠的地方,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主子:“您……”

嘈雜聲瞬間消失,池魚跟著自家師父進去,就見眾人都齊齊朝他們行禮:“三王爺。”

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沈故淵點了點頭,越過他就繼續往裏走。

靜親王等人也頷首致意。

驚了一跳,葉凜城沉了臉:“你的人?”

沈故淵拱手回禮,走上前問靜親王:“如何了?”

“她沒告訴我,但我就是知道。”沈故淵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後,眼裏湧上些寵溺來:“畢竟是我的人。”

靜親王垂眸:“沈棄淮還在逃竄,孝親王已經押在大牢。徐宗正說,這案子他沒法判。”

不是說好演戲瞞住這個人的嗎?這丫頭可真是不靠譜!

“徐宗正為人和善,又素來與孝親王交好,自然沒法判。”冷笑一聲,沈故淵掃了掃四周:“那誰能來判呢?”

心裏噎了口氣,葉凜城微惱:“她告訴你了?”

剩下的三大親王齊齊沉默,一眾皇親國戚更是不敢言語。

“她為何與你成親,你我都清楚。”沈故淵道:“拜堂之後你與她還有沒有關系,你我也都清楚。現在來攔我,你覺得,有資格嗎?”

“既然都沒人毛遂自薦,那不如我來?”沈故淵轉頭看向靜親王:“皇兄覺得如何?”

葉凜城:“……”

“你來自然是好的。”靜親王嘆了口氣:“只是……故淵,這案子要判得服眾,可不好拿捏。”

“哦?”眼皮翻了翻,沈故淵勾唇問:“可圓過房了?”

孝親王在朝中的影響不亞於沈棄淮,甚至更甚。沈棄淮犯的是死罪,一眾皇親國戚都親眼目睹,所以殺他,大家都沒什麽意見。但孝親王不同,孝親王是沈故淵等人抓的,很多人不在場,甚至要不是靜親王和忠親王親自帶兵,眾人都不信孝親王會造反。若是直接處死,眾人難免心涼,但若不處死……也留後患。

指了指他背後背著的人,葉凜城低聲道:“拜過天地,她自然是我的人。”

沈故淵頷首:“我知道分寸。”

眉梢一挑,沈故淵氣定神閑地站住腳,擡眼看著他道:“你的妻子?”

轉身坐去上位的審案後頭,他道:“先前有人說,孝親王造反,缺乏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