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的人(第3/4頁)

“先不說這到底是不是孝親王的親筆。”趙飲馬看了一眼,皺眉道:“出事當日,倪副統領應該是在休假的,敢問副統領,你沒我的允許,為何會突然進宮,還帶人守在東門呢?”

沈故淵不耐煩地道:“讓你上來!”

倪熊心裏忐忑得很,說話都結巴了:“我……我只是想護衛宮城,所以暫停了休假,進宮……”

“啊?”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頹然地垂下腦袋。

池魚一愣,擡頭就看見方才那走得很遠的人半蹲在了自己面前。

“你要是耿直招了,那興許還能從輕發落。”沈故淵不耐煩地道:“但你若還心存僥幸,想著孝親王要是能脫罪,也能拉你一把,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上來。”前頭響起個冷冰冰的聲音。

倪熊沉默,不安地捏著手腕上的鎖鏈。

嘆了口氣,池魚認命地繼續往前走,直到腿走得酸了,才停下來揉一揉。

孝親王的手書送來了,李晟權認真看了許久,皺眉拱手:“王爺,這兩份筆跡,分明一……”

前頭的人仿佛沒有聽見,雪白的長發翻飛,袖袍也跟旌旗一樣地飛舞著。

一模一樣?等他這四個字說出來,那就連從輕發落的資格都沒了!倪熊慌了,立馬跪立起來喊了一聲:“王爺,我招!”

“師父……”她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

擡眼看了看他,沈故淵很是不悅:“你現在才肯招,不覺得遲了?”

池魚連忙拔著腿想跟上去,奈何這人腿長力氣又大,在這雪地裏走得絲毫不費力,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追上。

不見棺材不落淚,見了棺材還不落淚的,那就不是人了!倪熊咬牙道:“王爺就算驗出筆跡是孝親王的,也只能知道卑職是受孝親王指使進宮,並不知道其他的。”

說罷,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其他的還有什麽?”沈故淵眯眼:“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在一炷香之內說完。”

心口微微一動,沈故淵板著臉道:“算,你再走久一會兒,整個人都能算是雪人。”

聽著這話,旁邊的靜親王欲言又止,很想說哪有這麽著急審案的?跪在這堂下的人多半都是死罪,哪能那麽果斷全部招供?

“這樣我算不算也是白發了?”她眼睛亮亮的,指了指自己那滿頭的雪。

然而,如果上頭坐的是個磨磨唧唧的主兒,倪熊說不定真會拖延一會兒時辰,但遇見沈故淵這一點沒耐心的人,他壓根連猶豫的機會也沒有,立馬如倒豆子一般地道:“孝親王讓我進宮,聽他的指示等著,若是幼帝沒了,便帶人去散布妖怪索命的流言。若是幼帝還在,那就說明出了變故,要我立馬去玉清殿支援。”

沈故淵用眼角掃了掃她,微微一頓。

池魚聽得心涼,多周密的安排,孝親王當真舍得朝幼帝下手?那可是他抱著長大的啊……

“師父你看!”池魚一邊拔著自己的腿往前走,一邊興奮地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往自己腦袋上瞧。

“你趕到的時候,孝親王的命令是什麽?”沈故淵冷聲問。

不過這雪當真是下得大,沒一會兒地上就鋪了好厚一層,他倒是還好,旁邊的小丫頭卻是走得艱難,那雪已經沒了她的繡鞋。

倪熊低頭道:“抓住池魚郡主、知白小侯爺和趙大統領,不留活口。”

沈故淵白她一眼,嘴角卻是忍不住微微勾了勾,瞧一眼這天上的雪,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四周一片唏噓聲,靜親王的臉色也難看了些:“他當真這麽說?”

尤其是在自家師父身上,簡直好看得讓人想撲上去!

“當真。”倪熊苦笑:“事到如今,罪臣沒有必要撒謊了。”

池魚鼓嘴:“老怎麽了?那也好看呐!”

靜親王捏了捏拳頭,頗為失望地道:“知白怎麽說也是他的侄兒,他怎麽狠得下心?”

“美?”沈故淵挑了挑眉:“你可知道,若不是沈氏皇族都有這白發,它在人間便該是老的象征?”

其余人也都議論了起來,沈萬千站在人群裏,再不敢吭聲。

池魚點頭,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邊,看著面前撲簌簌的雪,小聲道:“這雪還真是跟您的頭發一樣美。”

“這樣一來,共犯的證詞就有了。”沈故淵道:“接下來,趙統領,勞煩你搜一搜孝親王府吧。”

“沒事了。”睜開眼,沈故淵半闔著眼看了看她,道:“雪下大了,快走。”

趙飲馬站出來拱手道:“回王爺,已經搜過了,搜到黃金十萬兩、白銀三十萬兩和一些古董玉器。沈棄淮跑了,但余家嫡女留在了孝親王府,已經獲救。”

收起聽故事的心,池魚擔憂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