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巡察使4(第2/3頁)

姜青姝心裏想笑,這小子雖然在別人欺負他時表現得異常兇狠,但是實在是太不諳世事了,就像一張白紙,她想往上寫什麽,就可以寫什麽。

鄭寬送了她一個好兒子。

省了那麽多麻煩。

她漫不經心地拍拍身邊的床褥。

“過來‘侍寢’吧。”

灼鈺上了床,乖乖躺下,一靠近她,就覺得心跳砰砰加速,他下意識摳緊手指,閉著眼睛裝睡,直到熄了燈,黑暗中的眼睛才繼續睜開,熾熱地盯著她。

後來幾日,侍寢的人不是灼鈺,便是蘭君燕荀。

若是燕荀,她就要稍微費一下神,但要是灼鈺,姜青姝就省事了很多。

有時她還在批奏折,灼鈺就會主動躺在被子裏等她,等她結束後過來,他就往邊上挪了挪,把熱乎的那一邊騰給她。

他睡得渾身發暖,就像只小火爐,還主動捂著她的雙手雙手,幫她暖一暖。

她拿筆的那只手,冰冷如鐵,每觸及他滾燙的手心,少年總是被凍得一縮,然後試探著用手指扣緊,目光沉醉又癡迷,好像在做什麽很享受的事。

有時姜青姝都覺得不自在,想把手抽回去。

他卻捂得更緊,就像她要奪他的寶貝似的,擡起烏眸,眼神濕潤如小鹿,“……陛下,冷。”

她:“……朕已經不冷了。”

“就冷。”

她無言以對。

要不是她不允許,他甚至還想得寸進尺地去捂她的臉,捂她的脖子,甚至抱著她睡。可惜她不喜歡過度親密,夜裏不允許他亂動。

只是睡著睡著,她總是感覺到頸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蹭,像是想過來又很怕,猶猶豫豫、戰戰兢兢,她稍一翻身,他就像一只受驚炸毛的貓,火速拱著身子縮了回去。

【侍衣灼鈺侍寢的時候舍不得睡覺,一整夜都盯著女帝發呆,被她翻身的動作嚇到了數次,連忙縮回角落裝睡。】

姜青姝:“……”

舍不得睡覺?他認真的嗎?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是不是之前打壓他太狠了,以至於他至今都有陰影,才會怕成這樣?可她又好像沒做什麽,不就是不理他。

像她這麽親切和藹善良又脾氣好的人,在她面前不要這麽緊張啦。

姜青姝是真心覺得自己脾氣好,她可不輕易發脾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般能讓她生氣的人,除了張瑾,其他人也自身難保。

提到張瑾,姜青姝已經和他好幾天沒有正常說話了。

好像……有點冷戰?

她覺得他是在單方面冷戰。

可是這個人吧,離譜就離譜在,他連冷戰也跟別人不一樣,除了不主動在紫宸殿刷存在感以外,他班照上,該匯報朝政的也照樣匯報,上朝一次都不缺席。

充其量就是從經常加班,變成了朝九晚五,這樣的話他晚上不在宮裏,她連翻牌子都能隨便翻。

姜青姝:“……”

姜青姝:求求你了!繼續跟朕冷戰下去吧!朕突然覺得好清靜!

對於張司空的傷,朝堂之中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殘廢了,還有人說他要臥床半個月,更有甚者,說他快死了,朝廷勢力要重新洗牌了。

如此一來,以他為首者人心惶惶,自然擔心他是否真的有恙。

他卻還在。

他衣冠齊整,神色如常,開口時氣息平穩,於朝會之時一現身,那些流言全都不攻自破,如果不是太醫還在如常出入張府,旁人甚至會以為他的遇刺是一場局。

只是他不再看她。

那一劍刺的不是心,但是以此人敏感要強的自尊,就像是在有意識地阻斷這段感情,想盡快結束這段荒唐的經歷。

但是……

梁毫頻頻來告訴他,今日陛下臨幸的誰。

張瑾不堪其擾,便在伏案寫字時頭也不擡,冷聲說:“日後不必再稟,陛下召幸誰與我無關。”

梁毫雖然一頭霧水,卻也記下了。

往後清凈是清凈了。

梁毫不再來報信,她主動問他問題,被他冷言搪塞之後,也不再找他說什麽,有時甚至明明有話想跟他說,卻生生頓住了。

就好像是知道他不會理她,便知趣地不說了。

張瑾看出來了。

但他依然冷漠地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就這樣吧,如果一劍都不能清醒,那麽難道要等劍刺入心臟時再醒悟麽?她後悔也晚了,他張瑾本該是孤獨一人,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如果受她挾制,那才是白活了。

她就算主動跟他說話,主動想解釋上次之事,甚至反復派太醫來,他也決計不會理。

他是權臣,她是女帝。

他不會再對她例外分毫。

這樣過了十天。

那十天,張瑾清凈了,只是有一日路過紫宸殿時,突然聽到有兩個宮人在說話。

“陛下這幾日不是召侍衣,就是召蘭君,你覺得陛下更喜歡哪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