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猶堪一戰取功勛3(第3/3頁)
這要是別人的話,就拖出去斬了。
可她對阿奚是一向是最溺愛、最寬容的,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那也是阿奚第一次在她身邊過夜。
張瑾不知道怎麽就想起這段往事了,約莫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度過這麽煎熬的夜晚,一邊自我強調不喜歡她、自己只是心疼弟弟,一邊在書房裏站了一夜。
那之後,他就很少跟弟弟說話,冷漠地上朝議事,心裏卻想著這件事。
很長一段時間,張瑾都覺得自己在她心裏比不過阿奚。
其實最近也是。
直到她擋了那一劍。
他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覺得不真實。
“司空。”
鄧漪在一邊喚他。
張瑾回過神來,不曾回頭,只冷聲問:“怎麽?”
鄧漪低聲道:“司空可以直接進去。”
張瑾一怔。
他驀地回身,盯著鄧漪,“是她……吩咐的?”
鄧漪:“是,陛下親口說,來者若是司空,便不必阻攔。”
攻心之術,恰如解開滿是死結的繩索,該挑症結所在處下手。
某些沒放下的心結,驟然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
張瑾怔在原地,鄧漪上前,將殿門推開一條縫。
便是站在門口,也似乎能感覺到裏頭的熱意,張瑾全身經過深秋冷風吹拂,衣襟上尚且沾染著寒氣,一經熱氣熏染,登時變得暖意融融。
想見她的欲望驅使下,張瑾擡手打算推門。
卻又在半空中頓住。
突然覺得不太好。
他權傾朝野,行事也肆無忌憚慣了,宮廷之內無處可攔他,出入紫宸殿也如過無人之境,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拒絕見他。
一向以滿足自我為先,也總是忽略她的意願。
她讓他進,他反倒不由自主地想得多了一點,其實也不單是今日,她重傷的這段時日他都想了太多。
雖然他總覺得她不夠愛自己,但她都用性命去擋劍了,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麽嗎?就算時常與他置氣,大概也只是不好意思說軟話而已,畢竟哪個姑娘會不希望心上人來哄自己?
政事繁重,她經受過趙澄假孕的打擊,身上的傷又剛好,難得這麽晚能清凈須臾,他又來打擾。
很多時候她都強打起精神應付他的,他不是看不出來。
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張瑾第一次這般不是滋味。
一時的欲念突然消沉下去,被心疼取代,反正只要明白她的態度就夠了,這次不見她又怎麽樣呢。張瑾原本擡起手又放了下來,對身邊的鄧漪說:“不必告訴陛下我來過,陛下這些日子體弱,注意給她添衣,還有,飲食要清淡。”
鄧漪愣住,就看到張司空收回手,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語氣卻很溫柔。
但僅僅這樣,在鄧漪眼裏就已經很罕見了。
鄧漪不確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又沒入一片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