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第3/3頁）

這趙然，恐怕是趙家那位聲名遠播的宰輔遣來的，她不欲於他們糾纏，自然沒有見的必要。

“是，小姐。”

“見什麽見，他既然能在玄門殿外為了悔婚跪上一個月，現在讓他呆在洛府門外還委屈了他不成！”洛凡皺了皺眉，顯是不同意就這麽簡單的讓趙然進門。

寧淵搖搖頭，感覺馬車穩穩的停了下來，擡眉道：“年俊，到了？”

年俊看這一老一小扭著的情形，翻了個白眼，兩個人都不安好心，有什麽可爭的？他從手裏抽出一張明黃的請帖放在小桌上。

她在的那個時代，女子領軍拜將的也不少，皆是巾幗不讓須眉之輩，而她也確實看不來這養於深閨，無病呻吟卻又喜好玩弄心機的女子。

“小姐，這是剛剛送到府上的請帖。”

她本不想讓那方家小姐顏面盡失，只不過這女子雖素有賢德之名，可行事卻委實太過不堪，本來她還對當年幾大氏族傳下來的京都氏族貴女有些好奇的意思。如今看來，若皆如她這般，倒真是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哇，好漂亮的鳳凰！”清河一驚一乍的聲音響起，寧淵睜眼朝桌上放著的請帖看去。

寧淵看著清河剛才還憤怒滿懷的眸子裏全是興奮，眼中從剛才起就蘊藏的深沉慢慢回暖起來。

明黃的燙金請帖，上面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若論畫工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不俗了。寧淵知道若是簡單的請帖也不會送到她面前，朝年俊擡了擡眉。

“小姐，這桂花糕配著茶正好，您休息休息，再過片刻就到回望橋了。”

“這是長公主派人送來的請帖，邀請小姐出席半月後的鳳華宴。”

寧淵嫌棄的瞧了她一眼，但清河顯然看不出她拒絕的意思，將東西一股腦的全擺了出來。

寧淵皺了皺眉，這種無趣到極點的貴女聚會她真是沒興趣參加。更何況，在看到那所謂的‘清萊文士’後就更是厭煩了。

清河笑眯眯的點頭，諂媚的把剛從東來樓裏打包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小架上：“小姐，您嘗嘗，剛才還沒吃完的，我全給帶回來了。”

年俊瞧得寧淵神情不悅，正欲收了請帖，清河嘟嘟嘴，小聲的道：“這鳳華宴不去也罷，聽說那個趙然就是在這個聚會上遇到方紫菲的，晦氣得緊。真是弄不懂，好好的貴女聚會，請些男子去幹什麽？”

寧淵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好笑的道：“舒服了。”

“平日裏要你多聽著點，連這都不知道，凡是京城貴女都以能出席鳳華宴為榮，這既是氏族貴女相較的宴會，自然就少不得那些所謂的才子。鳳華宴上的大家公子和儒雅學士可是連每屆的瓊華宴都有所不及。我當年年輕時，也曾是這鳳華宴的座上賓……”洛凡接過清河的話，像是回憶到什麽一般慢慢開口。

清河撓撓頭，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恐怕從今日起，這名動京城的‘清萊文士’是當真難負清萊之名了……

年俊和清河俱都一愣，瞧著平時那古板嚴肅的臉上得意的神情，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她站在外面尚能清晰的看到那方家小姐臉上堪比畫彩的表情變化以及僵硬到崩潰的神情，才頭一次明白她家小姐的殺傷力絕對不止局限在武力這一方面。

寧淵聽到這話眸中一閃，接過了年俊正欲拿走的請帖翻了開來，如果是氏族公卿的名門公子，那他應該也會去才對。

清河搖搖頭，為寧淵重新添上了一杯茶，努力坐得端正起來，糾結了半晌後還是忍不住道：“小姐，您真是……厚道。”

不管他是誰，她都必須要見一見才是。

寧淵終是受不得自清河進馬車後就灼灼盯住她的目光，放下了手中一直擺弄著的棋譜，擡起了頭：“怎麽了？”

寧淵長嘆口氣，手輕輕拂過明黃的請帖，眸色漸漸變得溫潤起來。

馬車已行得極遠，漸漸遠離了身後的繁華鬧市。

若真的是他，那至少，她還可以是墨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