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五章 清君側(第4/5頁)

本來只想廷杖齊開八十的,眼下也忍不得了,直接打死了算完!

就有金吾衛應聲上前,將齊開按到了地上。

其他臣工見狀,忙都道:“齊大人一片忠心,太後娘娘不能如此對他,還請太後娘娘收回成命!”

“若太後娘娘實在不肯收回成命,那就連臣等一並杖斃吧,只要是為國為君而死,為民為道而死,臣等死而無憾!”

“太後娘娘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皇上醒來,無顏見皇上,無顏見大周的列祖列宗嗎?”

場面一時亂作一團。

宣武侯在一旁看到這裏,太陽穴就一跳一跳的痛得更厲害了,整個人也如一時被泡在水裏,一時又置身火裏一般,已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滋味兒。

只想眼下這混亂的局面能盡快結束,不管是以什麽方法、由誰來結束,只要能結束就好!

像是老天爺終於聽到了宣武侯內心的呐喊一般,眾臣工還在與太後掰扯要麽收回成命,要麽連他們一並杖斃,間或還要罵上太後一回,哭上一回列祖列宗之時,有金吾衛滿臉慌張的來稟告:“啟稟太後娘娘,西山大營反了,已經阜成門、德勝門打進京城了,如今直逼皇城而來……”

就如被人忽然卡住了脖子一般,所有人的聲音都是戛然而止,才還鬧哄哄如菜場的乾元門內外終於有了片刻的安靜。

宣武侯就無聲的苦笑了起來,老天爺這次為他實現願望還實現得挺快,他才祈求眼前的混亂局面能盡快結束,老天爺就真讓他如願以償了,對他還真是有夠“厚愛”的,所以才會選了以這樣“獨特”的方式來替他實現願望。

然震驚歸震驚,慌亂歸慌亂,他心裏卻同時升起了一種第二只靴子終於落了下來的如釋重負。

因為他已能確定,他的猜測果然沒錯,韓征的確沒死,這會兒帶著西山大營打進宮來的人,勢必正是韓征了,就是不知道,方才一直與太後胡攪蠻纏的眾臣工,是不是也都是聽他之命行事,他又打算立誰做新君?

宣武侯心念電轉之際,太後已近乎尖叫的開了口:“你說什麽,西山大營反了?他們為什麽要反,皇帝和朝廷哪裏薄待他們了?是誰指使的他們,是誰在領頭?給哀家全部殺無赦,領頭的一律誅九族!”

那報信的金吾衛見問,哭喪著臉道:“回太後娘娘,聽說是韓廠公……韓征領頭,打的旗號是‘清君側’,說要清除皇上身邊的奸佞,還朝廷一個清明……”

太後已顧不得理會那個金吾衛後面說了什麽,直接看向了崔福祥,吃人一般怒道:“你不是說韓征已經死了嗎,怎麽會?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哀家真恨不能立時要了你的腦袋!”

心裏已是怒極,也慌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那個閹豎不是已經死了,劉春陽和宣武侯的心腹都親眼看見的嗎,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到底局面怎麽會一步一步糟糕成了這個樣子的?

崔福祥只有比太後更慌的,明明劉春陽就親自看著韓征毒發氣絕的,難道那個小囚囊的竟敢陽奉陰違、背叛他不成?

更可怕的是,韓征打的旗號是“清君側”,那等韓征帶人打進宮裏後,勢必第一個就要拿他開刀。

他好容易才爬到了今天的位子,好容易才取韓征而代之了,憑什麽這麽快又要被他踩在腳下,甚至連命都要保不住了,憑什麽啊,他除了沒他年輕,也不像他一樣生了張小白臉兒,哪裏不如他了!

還是宣武侯稍稍冷靜些,或者說因為早已有所猜測,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反倒勉強撐得住,因看向太後道:“太後娘娘,還請您盡快示下,看是要打還是要談吧,臣惟太後娘娘馬首是瞻。”

心裏卻知道談是絕對沒的談的。

主動權如今掌握在韓征手裏,他除非瘋了才會跟他們談,他直接打進宮裏,除了他和崔福祥,只剩下皇上本就只剩一口氣了,太後也是岌岌可危,韓征壓根兒什麽都不用做,只消等著皇上落了氣,便立時扶他選中的新君登基便是,比以往更風光更大權獨握,有什麽好談的,沒的白浪費口舌和精神!

那便只剩背水一戰了,畢竟他掌著半個金吾衛,——雖然如今看來,只怕也有極大的水分,可他就不信所有人都甘做韓征的爪牙,就沒有真正忠君愛國的了,那便好歹有一線生機,總比什麽都不做,坐以待斃強多了!

太後卻哪裏還有主意,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才擠出一句:“自然是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還有什麽好談的?你立時點齊人馬,去給哀家把叛軍殺得片甲不留,尤其要把韓征那個亂臣賊子給哀家碎屍萬段!”

她與韓征早已是不死不休了,還當強撐了那麽久,終於報仇雪恨了,卻不想,壓根兒就是騙她的,如今不但她,連她的兒子都要皇位不保性命不保了,老天爺可真是不開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