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七章 絕望 挑明(第3/5頁)

隆慶帝已再次在催韓征了:“廠臣即刻替朕把人送走吧!”

韓征終於是似笑非笑的緩聲開了口:“不著急,總得讓在場眾位重臣親貴都知道太後娘娘做了什麽,再送太後娘娘回仁壽殿也不遲,不然回頭萬一皇上被不知情的人非議‘不孝’,豈非有損皇上聖譽?”

他們母子以為自己聲音壓得低,旁人便聽不見,可惜他根本不用聽,也猜得到他們都說了些什麽,亦壓根兒不在乎他們都說了些什麽,橫豎他們母子在他眼裏,都已是死人了!

韓征說完,不待隆慶帝同意,已徑自看向了崔福祥,“就你來說吧,記得好好兒說,慢慢兒說,務必要事無巨細都說清楚了。”

崔福祥聽他言外之意,大有他若說得好,便饒他一命的的可能,心裏攸地升起了幾分希望來,忙諂媚道:“督主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兒說,一定好好兒說。”

便把當日太後在大相國寺是如何偶遇了宣武侯夫人,經她之口,得知了宣武侯一個姬妾有孕,大喜過望之下,立時趕回宮告知了隆慶帝,隆慶帝又是如何大喜過望,即日便開始吃起宣武侯進獻的所謂“密藥”,並開始重用起宣武侯來。

隨後他又是如何發現宣武侯那個姬妾腹中的孩子壓根兒不是他的,因立馬稟告了太後,請太後定奪,太後卻為了除去韓征,思慮片刻後,便選擇了隱瞞隆慶帝,讓他繼續吃宣武侯獻的“密藥”,並讓宣武侯‘戴罪立功’等事都細細說了一遍。

末了道:“奴才想著茲事體大,斷不該也不敢隱瞞皇上的,若聖躬萬一因此有個什麽好歹,後果豈非不堪設想?可太後娘娘卻說,短時間內出不了事兒的,讓奴才一個字也不許告訴皇上,不然便要了奴才的腦袋,奴才哪裏還敢再說?”

“萬不想怕什麽來什麽,皇上竟真因那藥聖躬抱恙,若非督主及時帶了常百草趕到,只怕就真醒不過來了。就這樣,太後娘娘還百般阻撓,不許閣老親貴們進來見皇上,不許督主前來救駕……奴才倒要問一問太後娘娘,到底是何居心?於公來說,皇上乃一國之君,聖躬是否安康直接關系著大周的安寧穩定;於私來說,太後娘娘乃皇上親娘,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太後娘娘卻公私皆不管不顧,只為一己之私,實在讓奴才不得不懷疑,太後娘娘一心除去督主,真只是因為與督主有私仇,恨毒了督主,而沒有旁的見不得人的心思嗎……”

崔福祥話還沒說完,太後已是勃然大怒,指著他便大罵起來:“你這見風使舵,貪生怕死的狗奴才,竟敢空口白牙的汙蔑哀家,當眾挑撥哀家與皇帝母子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何居心?真當你往哀家身上潑了臟水,韓征便能不計較之前你徑自稟告哀家,到底有何居心,便能饒你一命了,簡直就是做夢,哀家就等著看你是怎麽死的!”

又忙忙向隆慶帝解釋,“皇帝,真的不是這狗奴才說的這樣,哀家回頭再慢慢兒向你解釋,你千萬別被這狗奴才給蒙蔽了,他為了飛黃騰達,已經什麽都做得出來,眼下為了活命,就更是什麽都做得出來了,你千萬別上了他們的當!”

可惜隆慶帝只是冷笑一聲,“這話太後自己信麽,到了這個地步,你竟還拿朕當傻子不成?”

閣老親貴們亦是滿臉的震驚,紛紛議論開來,“太後竟真糊塗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

“哪裏是糊塗?分明就是另有打算,怕真有效仿前朝姜後之意吧?”

“姜後好歹只是兒子憫帝崩了秘不發喪,如今皇上可還活得好好兒的呢,怕真正想效仿的還是武後,垂簾聽政猶不足意,還得自己君臨天下才足意吧?”

“不怪韓廠公要‘清君側’,之前本官還當皇上身邊只宣武侯和姓崔的兩個奸佞,如今方知道,原來最大的奸佞竟是太後,他們敢那般的肆無忌憚,也是因為有太後擎天護著。可都已經是太後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當真為了效仿姜後武後,骨肉血親都可以枉顧了嗎?”

聽得太後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剛開始反駁眾人:“你們都胡說八道……”

便被崔福祥打斷了:“眾位王爺大人到底是不是胡說八道,太後娘娘心裏應當很清楚才是。您不是之前就快馬加鞭送了信去涼州,催著蕭瑯蕭大人盡快趕回京,怕送信路上有個什麽閃失,又讓宣武侯即日派了幾撥人馬出京,務必要盡快把蕭大人接回京,以防皇上萬一……才能確保是您的骨血承繼大統嗎?”

頓了頓,不給太後也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已又補充道:“您還讓宣武侯盡快物色宗室裏年紀小,負累少的小爺,預備著萬一蕭大人趕不回京,總不能讓一個不受您擺布的新君上位,那將來便‘請神容易送神難’,想要令其禪位給蕭大人,就不容易了。這些話奴才可有一字是憑空編排您的?所以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奴才相信皇上、督主與眾位王爺大人心中都自有公斷,太後娘娘便別再狡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