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八章 作證(第4/5頁)

反倒是宇文瀾勸他,“形式比人強,父王就答應了吧,如今答應,還能勉強掙個從龍之功,掙個****,回頭被逼著不得不答應,或是一家人都身陷囹圄時,再來後悔,可就遲了。兒子可聽說,三伯父已經答應了,也就是說,您能答應當然就更好,但若您不答應,其實也於韓征無損,宗室裏定然也多的是想為他作證的人,並不是非咱們不可的!”

安親王卻猶不甘心,“可如今我們明明就離那個位子最近,比任何人都近了,要本王就此放棄,實在舍不得啊!何況韓征說他是先太子的長子就是了?萬一他壓根兒不是呢,我們宇文家的江山,豈非白白落到一個外人手裏了,你皇爺爺和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也定會氣得再崩一次的!”

宇文瀾卻覺得韓征一定就是先太子的兒子,“父王,之前我們不是一直在奇怪,韓征為什麽與哪家宗室都保持距離,無論是我們,還是三伯父府上,亦或是姑母為蕭瑯拉攏他,他通通都不接招嗎?以前我還想著,他是想做孤臣,可就皇上那個樣子,哪裏配他做孤臣?他一個太監,年紀還與皇上差了那麽多,皇上勢必要走在他之前很多年的,難道他就一點不為將來打算,就真打算皇上一走,自己便也跟著去了,以免不得善終不成?”

“可如今我明白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自己上位,奪回一切了,這些年也一直在為那一日鋪路,自然犯不著與咱們周旋,反倒還能因此引得皇上越發的信重他,何樂而不為呢?若他只有實力和強權,沒有足以服眾的正統出身還罷了,他上位可能還會遇到重重阻撓,縱一開始能強勢壓得百官百姓敢怒不敢言,卻終究不能讓人口服心服,他的位子也注定坐不穩。”

“但若他不止有強權,還有正統的、一呼百應的出身呢?便不會有任何的阻撓,也注定他一坐上那個位子,便會堅固無比,誰也動搖不了了。所以我們不趁現在替他出一份力,等到將來再想去錦上添花,可就已經沒有那個效果,指不定也壓根兒沒那個機會了!”

宇文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因為多年來一直受隆慶帝的打壓,是真沒多少過硬的實力,與韓征手裏的權勢比起來,就更是螳臂當車,不值一提了。

他們一直以來所倚仗的,也不過就是隆慶帝無子,過繼勢必要優先在他們這些親侄子當中挑選,而他又是嫡長子,尤其在宇文皓沒了後,他中選的希望比旁人都略高了幾分而已的所謂優勢而已。

可還是那句話,那幾分優勢在真正的強權面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且當初宇文皓的死如今看來,只怕不止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韓征,更是他無意窺得了韓征什麽秘密,只怕就是韓征的真實身份,所以才落得那麽快便暴斃的下場吧?

那自己比起宇文皓來,已經算夠幸運了,至少他還活著,將來也有機會一展所學,一展抱負,有機會讓人提起他來,除了‘安親王世子’這個名頭,旁的便都乏善可陳,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了,該知足了才是!

宇文瀾遂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了安親王半晌,總算勸得安親王松了口,在韓征次日再打發人到安親王府時,松口同意了會配合韓征行動,這才會有了方才安親王和平親王一唱一和為韓征證明身份這一出。

隆慶帝見自己主動提過繼也不能打動平、安二親王分毫了,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好容易方勉強忍住了,喘著氣怒聲道:“宇文旸、宇文曠,這麽說來,你們兩個是要指鹿為馬,助紂為虐到底了?只可恨朕如今虎落平陽,奈何不得你們,但朕就算做了鬼,也絕饒不了你們,父皇與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亦饒不了你們這兩個吃裏扒外,就為了一己之私,便白白將宇文家的江山拱手讓給一個外姓亂臣賊子的畜生,咳咳咳……”

還沒罵完,已是劇烈咳嗽起來,末了更是生生咳出了一大口鮮血來,看著頗有些觸目驚心。

太後看在眼裏,本來就已要撐不住了,當下更是連自己的喉嚨也跟著發癢腥甜起來,還是將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裏,才堪堪忍住了,怒聲接著隆慶帝的話又罵韓征道:“歷朝歷代亂臣賊子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哀家就等著看你會有什麽報應,等著看你不得善終,遺臭萬年!”

韓征方才一直漫不經心在聽太後隆慶帝母子與黃祿、與平安二親王和一眾臣工你來我往的對話,一直都興趣缺缺,他真的很煩打這些無用的嘴皮官司,只想立時把事情解決好,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好立時見清如去。

可惜祿叔說得也有理,這些嘴皮官司雖然煩人,卻必不可少,他們九十九步都走完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是以一直耐著性子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