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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裏興沖沖接口:

“和平萬歲!”一仰頭,幹了杯子。

“是!和平萬歲!”乾隆也幹了杯子。

含香站在那兒,眼神是壯烈的,淒絕的。

小燕子被這個狀況,驚得半晌回不過神來,等到回過神來,就氣得瞪大了眼睛:

“原來,這個公主的野心最大,她看上的居然是皇阿瑪!”

乾隆留下了含香,這件事帶給宮裏的震撼實在不小。回部,無論如何算是異族番邦,怎麽把一個番邦女子留在宮廷?太後心裏不滿,嘴裏不能說什麽。皇後又妒又恨,宮裏的大眼中釘、小眼中釘已經數不清了,居然還來了一個含香公主!其他妃嬪,當然個個有個個的怨,個個有個個的傷感。但是,其中最是憤憤不平的,居然是小燕子!

“我就不明白,皇阿瑪已經有了二十幾個老婆,怎麽還不夠?看到那個含香公主,依舊色迷迷!你看,人家一場舞蹈,他就動心了!怎麽可以這樣?令妃娘娘快要生產了,他也不關心嗎?”

“或者,他是為了解決回疆的問題,只得這樣做!人家路遠迢迢地把公主‘獻給’他,他也拒絕不了吧!”紫薇勉強地解釋。

“你別傻了!你看皇阿瑪,哪兒有一點點想拒絕的樣子?他一聽到阿裏和卓說把含香‘獻給’他,他就‘快樂得像老鼠’了!紫薇,你說男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管什麽地位,什麽身份,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尤其可惡的是,他們要女人什麽‘唯一’,什麽‘到底’,自己就可以左討一個老婆,右討一個老婆……真氣死我了!”小燕子的生氣,在看到令妃的病容和失意時,就漲到了最高點。

原來,這天,小燕子和紫薇來看令妃,原是想請求令妃允許她們出宮去。進了延禧宮,就看到令妃靠在躺椅上,臉色蒼白,無精打采,一股病懨懨的樣子。臘梅、冬雪和宮女們圍繞著她,送茶的送茶,端藥的端藥。

小燕子和紫薇,看到這種情形,就驚訝而擔心地撲了過來。

“娘娘,你不舒服嗎?”紫薇關心地問。

令妃嘆了口氣,說:

“最近累得很,身子越來越沉重,心情也不好。這幾天,不知怎的,吃不下東西,頭也暈暈的!”

紫薇把手放在令妃額上,驚呼起來:

“娘娘!你在發燒呀!有沒有傳太醫?”急忙喊,“臘梅!冬雪!怎麽不給娘娘傳太醫?快宣太醫進來瞧瞧!”

“娘娘不讓傳!說是躺一躺就好!”臘梅說。

令妃拉住紫薇,說:

“你不要小題大做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沒事,真的沒事!發燒是因為有點著涼,現在肚裏有孩子,不敢隨便亂吃藥。太醫來了,也是開那些滋補的藥,不如不要驚動太醫,免得傳到太後耳朵裏,又說我故意引人注意!”

“可是……如果有別的病,怎麽辦?”紫薇問。

“娘娘就是情緒太壞了,都不肯吃東西,兩位格格,快勸勸娘娘吧!”冬雪說。

小燕子看著令妃,心裏同情得不得了,義憤填膺地說:

“我知道娘娘在煩什麽,別說娘娘了,我也跟著生氣!就算是‘生姜公主’,又怎麽樣嘛?就算吃過什麽‘天府的餅’,會渾身香,又怎麽樣嘛……”

令妃一聽這話,好緊張,急忙阻止:

“噓!你小聲一點,不要給我惹麻煩!我什麽話都沒說,你就在這裏嚷嚷,別人聽了,還以為我在發牢騷呢!”

紫薇就在令妃床前坐下,伸手緊緊地握住令妃的手,誠摯地說:

“娘娘!你不要難過,你心地仁慈,待人寬厚,上天一定會給你特別的眷顧。我一直相信,皇阿瑪是個性情中人,他不會辜負你。事實上,你在他心裏,一定有不可磨滅的地位。”

令妃很感動,眼睛濕濕地看著紫薇,語重心長地接口:

“紫薇,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好人兒。你那麽了解,幾句話都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只是,對任何女人來說,‘不可磨滅’的地位還不夠,女人需要的,是‘不可取代’的地位啊!”

令妃這句“不可取代”,說出了所有女人心裏的渴求。紫薇看著令妃,想到她貴為王妃,卻要忍受這種失落,心裏就深深地痛楚起來。由令妃身上,就聯想起自己的親娘,那十幾年的等待,是怎麽度過的呢?為什麽聰明如皇阿瑪,卻要處處留情,處處負心呢?紫薇挖空心機,想安慰令妃,就深思地說:

“我想起皇阿瑪以前,談到我娘的時候,說過兩句話。他說,身為一個男人,也有許多無可奈何。‘動心容易癡心難,留情容易守情難’!當時我不懂,現在,有些懂了!大概男人,就是這樣的吧……”

紫薇話沒說完,小燕子已經叫了起來:

“什麽動心不動心,癡心不癡心?反正,就是為他自己的不負責任找理由!以前對紫薇的娘是那樣,現在,對令妃娘娘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