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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一把蒙住了小燕子的嘴。

小燕子咿咿唔唔,還要說話,半天,才掙脫令妃,氣呼呼地問:

“皇阿瑪這幾天都沒有過來嗎?”

“他去寶月樓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過來?”令妃說。

小燕子一嚇地跳起身子,嚷著:

“寶月樓?”

是的,乾隆在寶月樓。但是,他並沒像小燕子想象的那樣,軟玉溫香,卿卿我我。相反,他正滿懷挫敗感,滿心郁怒,背著雙手,在大廳裏走來走去。

含香仍然穿著她那身回族服裝,站在窗前,遙望窗外,一股遺世獨立的樣子。維娜、吉娜和宮女們站立在四周。房裏充滿了某種緊張的氣氛,大家都屏息而立,鴉雀無聲。

乾隆走了半天,猛地站在含香面前,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拉轉,讓她面對著自己,盯著她的臉,他大聲說:

“你到底在別扭什麽?進宮這麽久,只有你爹來看你,你才說話!對於朕,連說幾句話都吝音!你不要以為你是維吾爾族公主,朕就會對你百般遷就,你再不順從,朕就摘了你的腦袋!”維娜、吉娜和宮女們,看到乾隆發怒,都驚怕起來。

含香卻定定地看著乾隆,一副無畏無懼的樣子,依然一句話都不說。

乾隆重重地搖著她,大吼:

“說話!朕受不了你這種樣子!你到底有什麽事不滿意?”

含香依舊沉默,大眼睛裏,那種深邃與孤傲,讓乾隆在震怒之余,依然不能不眩惑。他壓制了自己,忍耐地說:

“含香!不要考驗朕的耐心!你已經從新疆到了北京,新疆離你很遙遠了!你再怎麽看,也看不到你的故鄉了!如果你那麽想家,朕可以為你造一個回族營,允許你在宮裏,過著回族的生活,信奉你的伊斯蘭教!就是你不願意穿滿族的服裝,行滿人的禮儀,我都可以依你!可是,你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就太過分了!”

含香依然沉默。

乾隆忍無可忍了,再度提高了聲音:

“你聽得懂朕的話嗎?要不要朕找一個翻譯來?再不說話,朕就不客氣了!朕有無數嬪妃,哪一個像你這樣傲慢!”

含香終於開了口,聲音冷冰冰:

“不用找翻譯!我聽得懂。我爹早就訓練我說漢語,好把我獻給你!你這些天說的每句話,我都懂。你的承諾,我也懂!”

“那麽,你還別扭些什麽?”

含香直視著乾隆的眼睛,語氣堅然而堅決:

“皇上!我坦白告訴你,到北京來,不是我的本意!我們維吾爾族,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經民不聊生!我爹為了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為上,犧牲自我。我沒有辦法違背父親,更沒有辦法不去關心我們的族人,所以,我來了!可是,雖然我來了,我的心沒有來,它還在天山南邊,和我們維吾爾族人在一起。”

乾隆一震,不禁深刻地凝視含香。

“那麽,你的意思是,你雖然順從了父親的意思,來了北京,卻不準備把你自己獻給朕?”

含香一嘆:

“既然我來了,我就準備服從我的父親,把我自己獻給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無法反對,但是,要我說什麽好聽的話,我一句都沒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還在乎我的身體嗎?皇上!隨你要把我怎麽樣,我反正無法反抗,你可以為所欲為!”

含香說著,就把眼睛一閉,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乾隆看著這樣的含香,不知怎的,在極大的挫敗感中,竟然生出一種敬佩的情緒,覺得沒有辦法去玷汙她。他看了好半晌,一拂袖子說道:

“哼!你說了這麽多,朕如果占有了你,朕和一個強盜又有什麽兩樣?好!你這樣不情不願,朕也不勉強你!朕要等著,等你屈服的那一天!”

乾隆說完,氣沖沖地掉頭就走。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太監大聲通報:

“還珠格格到!紫薇格格到!”

乾隆一怔。小燕子和紫薇?她們到寶月樓來做什麽?乾隆還沒回過神來,小燕子已經沖進門,後面跟著氣急敗壞的紫薇,正試圖拉住小燕子,一路喊著:

“小燕子!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皇阿瑪……”

小燕子哪裏肯聽,已經直沖到乾隆面前,挺著背脊,怒氣騰騰地大嚷:

“皇阿瑪!你有了這個含香公主,就忘了令妃娘娘嗎?你怎麽可以這樣?這個公主跟你從來就不認識,令妃娘娘已經跟了你這麽多年……”她指著含香,“她除了年輕漂亮以外,哪一點可以和令妃娘娘比?你一天到晚教育我,說是做人要真誠,要負責,你這是真誠嗎?是負責嗎?你讓我寫了一大堆大道理,什麽《禮運大同篇》,都是廢話嗎?”

乾隆正在怒火攻心、充滿挫折的時候,突然被小燕子沖進門來,已經怒不可遏;再聽小燕子一陣搶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大怒,一拍桌子,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