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情是長刺的,太美的東西都傷人(第2/3頁)

吳總很受用,卻不打算放過:“一杯酒而已,瞧蘭總這話說的。”

又繞到許諾身上,吳總似乎跟這杯酒杠上了,許諾不敬就不罷休,也不讓蘭清秋替。

蘭清秋看著場面有些僵,有些歉意地說:“要不阿諾,你……”

她真要自己陪酒?

許諾不可置信地望向蘭清秋,她沒說話,就清明如水地盯著母親,直到她難堪地躲開。許諾有些失望,她真的認不出媽媽了,這樣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為了取悅客戶,連女兒都可以犧牲嗎?

吳總已倒好酒,塞到許諾手裏:“小姑娘,喝一杯唄。”

席間的人都看著蘭家母女,眼睜睜等著,好像她不喝,這生意沒法談了,氣氛都靜了幾分。

那個一直養神的男孩也不知何時醒來,視線落在許諾身上。他有一雙桃花眼,眼梢向上翹,看人總有幾分多情,一臉的興致勃勃。

許諾沒動,又看了媽媽一眼,眼神很冷,卻帶著微弱的求救信號,可蘭清秋沒說話。

許諾想笑,心裏有些苦澀,不是一杯酒嗎,可不是這樣的,小學時別人推她一下,她摔破嘴角,媽媽直接鬧到校長室,她那麽疼她。

她就要舉起酒杯,有人阻止她:“哎,別,酒多難喝。”

是那個男孩,他站起來,走到許諾身邊,把杯子拿過去,哥倆好地摟著吳總:“吳叔,喝酒不是咱們男人的事嗎?我幫她喝。”

男孩一飲而盡,杯子反扣:“可不準再欺負蘭姨了,對吧,爸?”

他問席間的一個中年人,那是個看起來很尋常的男人,但似乎很有分量。他一點頭,大家都笑著把這事過去了,男孩又說了幾句,跟男人撒嬌:“爸,我和你們玩不到一塊,先撤了。”

說罷,他朝許諾招手:“走,我帶你去玩,在這會被他們帶壞的。”

許諾早不想呆,跟著他出去,蘭清秋在後面喊著什麽,她咬咬牙,沒有回頭。

兩人走出包廂,男孩看得出對這裏很熟悉,坐了電梯,到頂層的天台。

天台也別有洞天,布置成大大小小的玻璃花房,每間花房種的花也不一樣,裏面放著個木質的小圓桌,倒是個清凈聊天的地方。男孩領著她到一間開滿白玫瑰的花房,拉開椅子:“坐這吧,我叫莫鋮,你呢?”

“許諾。”

“許、諾。”莫鋮重復一遍,驚訝道,“好巧,我們名字加起來念就是‘承諾’。”

他笑了起來:“這算緣分嗎?”

緣分?許諾對上莫鋮的眼睛,很亮,落了桃花似的婉轉多情,可輕輕一笑,又眉眼彎彎,溫暖可愛,她點頭:“算吧,剛才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他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挺混蛋的。”

這次許諾也笑了,可腦中閃過媽媽,笑容一滯,有些遲疑地問:“應酬都這樣?”

要風姿搖曳,像萬花叢中笑的交際花。

莫鋮楞了下,很快就明白她的想法,他斟酌著開口:“酒桌上就是這樣,什麽人都有,你媽也不容易,你不要想太多……”

許諾心不在焉點頭,其實就一杯酒,蘭清秋也沒做錯什麽,但她就是沒法接受。

來白城這幾年,也沒少聽過蘭清秋的風言風語,說她為了拿到合同,什麽都肯做,但許諾從不相信,可今天……許諾明白,她沒資格責怪媽媽,可媽媽明明不用做到這地步。她不是物質的人,她可以過平淡的生活,她們也可以不住大房子,有時候,許諾寧願回小春城,就算過去的媽媽,市井小氣,連一點進口零食都要鎖起來,但讓她覺得溫暖。

她不說話,莫鋮等了會兒,忍不住叫她:“阿諾啊。”

這是她的小名,只有極親的人才會這樣叫她。可莫鋮叫來,卻也很自然,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明的親昵。

許諾反應過來,擡頭發現莫鋮左耳戴著耳鉆,很別致,不是簡單的男式耳丁,也不像耳環,而是一個環鑲著鉆,倒挺像戒指。許諾隱約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她指了指耳鉆:“你這耳鉆挺特別的,像戒指。”

“是嗎?”莫鋮眼睛一亮,“這是我媽的婚戒,她去世得早,就給我留了這個。”

竟是這樣,許諾歉意地笑笑,莫鋮說沒有關系。

兩人又聊了會兒,莫鋮也是高考生,還是同齡,不過許諾情緒低落,很快就向他告別。

莫鋮有些不舍,但也沒說什麽,彎腰從旁邊盛開的花叢折了朵白玫瑰遞到許諾面前,笑著說:“初次見面,阿諾,很幸運認識你。”

許諾怔住了,他不會不懂吧,玫瑰可是象征愛情的花。

她忍不住看他,莫鋮看著她,眼神清澈明亮,很磊落的樣子,若不接,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她正要接,莫鋮又想到什麽,把手縮回去:“等等。”

“小心刺到手。”他小心把花枝上的刺拔掉,垂著眼眸一臉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