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3/3頁)

“她說也想去呢。”

千秋很幹脆地說。

“那可以帶她來啊。”

“她一定高興得很。”

宗形側目一望,看到千秋的臉上泛著晨光,滿面通紅,沒有作態和故弄玄虛的樣子,心口應當是一致的。

但是,宗形仍有點拘泥於千秋剛才說過的話。她說的“高興”是指三個人同行增添興致呢,還是在挖苦自己呢?不管怎樣,以前千秋在這樣的時候,會滿懷嫉妒心地一口拒絕:“不願意三個人一起出行!”

“她好像認為你是去工作的。”

“那咱們多拍些照片吧,回去給她看看。”

宗形三年前辭掉電視導演職位,獨立創業,經營影視公司。主要制作電影和電視節目,有時也拍廣告節目。

“可以用一下安原小姐拍廣告!”

“是啊……”

宗形仿效千秋很幹脆地點點頭。

說實在話,在這之前宗形就想利用憐子做模特拍寫真。因為憐子有一種一般時裝模特所不具有的清秀之美。正可以利用這個條件,拍個化妝品或葡萄酒的廣告節目。

但是,憐子作為一般模特不怎麽引人注目,也沒有知名度。想讓廣告主認可其作品的影響力是比較困難的,她本人對此也沒大有積極性。宗形覺得盡管效果不會太理想,但有此機會,還是應當拍一下試試。這應是明智之舉。

有靈性的千秋也揣想到了這些情況。

“她意想不到地豐滿啊。”

“是嗎?”

胸脯豐滿對於宗形所構思的寫真未必需要。

“讓她脫光衣服,她也許會脫掉的。”

“用不著脫。”

“下次一起去巴厘島旅行嗎?”

宗形把吸了半截的香煙滅掉,瞅了千秋一眼。

千秋這句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原先提到憐子,千秋只是輕松地笑笑,不往心裏去。兩個人沒有什麽關系嘛。這次千秋旅行中特意提起這事兒,是什麽意思呢?是無緣無故地嫉妒呢,還是單純地開玩笑呢?

“道上很擁擠啊。”

宗形的目光越過千秋的頭臉,投向車窗外。車已越過了都市中心,在高速公路的一個匝道處左右排列著若幹汽車。

“航班幾點到雅加達?”

千秋突然想起什麽來,開口問道。

“六點吧。”

“那需要八個小時呢。”

“是啊!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差呢。”

宗形從手提包裏拿出日程表來看了看。雖然只是兩個人的旅行,訂購機票的代理店所印制的表上,仍正規打印著“宗形健一郎・多田千秋氏旅行日程”。

“總共十個小時嗎?”

“中途需在新加坡下機,不然時間不會那麽長的。”

千秋曾去過歐洲和美國,去東南亞尚屬首次。樂於接受這次旅行的邀約,包括內心對於陌生國家的好奇。

“雅加達好像挺熱啊。”

“因為地處赤道嘛。”

“應當比日本的大夏天熱。”

“你帶著泳衣吧?”

“帶是帶著,但是我不願意穿啊。”

千秋很介意自己的乳房小,很少穿泳衣。

宗形卻喜歡其胸脯到腰部的位置,那兒顯得稚嫩。

“好容易去趟南方的島國,還是穿著浴衣曬黑一點兒好。”

宗形想象著他和千秋姿態慵懶地躺臥在遊泳池畔的沙灘睡椅上曬太陽的場景。他倆一個四十三歲,一個二十八歲,年齡差距大,但外國人比較寬容,不會關注這個吧。

“喂,你怎麽想起這次旅行的呢?”千秋的問話打斷了宗形的思緒。

“怎麽嘛,沒有什麽理由……”

“原先可沒怎麽帶我外出啊。”

“誰說的,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嗎?”

如果包括國內旅行,宗形和千秋同行的次數數不勝數。

“最近一兩年幾乎沒外出啊。”

千秋這樣說完,竊竊地笑了。

“在我很忙的時候把我約出來,人可夠壞的。”

“我覺得偶爾消遣一下也是可以的。”

從年底到正月這段時間,宗形忙於拍廣告和錄像,挨到一月底,好歹喘口氣。他只是想利用這段難得的閑暇時間出國轉轉。

“嫌麻煩嗎?”

“不是……”

宗形想在南方的島國悠閑地度過一些日子,同時深入考慮一下與千秋的關系。而千秋並不完全了解宗形的真實願望和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