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3/3頁)

“劉校長。”

“你的proposal呢?什麽時候可以看到?”他問。

當晚,我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個proposal,忽然想到瀝川曾經答應會幫我修改,就向路捷要了他的郵箱地址。其實我不指望他替我改proposal,只想找個借口問問他身體怎樣,出院了沒有。我到網吧去申請了一個雅虎的郵箱,用英文給他寫郵件:“瀝川你好,好久不見,不知你身體如何,出院了沒有。我寫了一個proposal,如果方便的話,能否替我修改一下?謝小秋。”

我隨手一點,信發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後悔了。這事兒本來已不了了之,我怎麽又想著去找他?豈不是太輕浮了。既然是找他,就當寫得客氣些,怎能這樣沒心沒肺,好像在討人情賬?他這病多少也跟我有點關系吧?切,對自己鄙薄了一下。

周二,我有要緊的考試,因此沒去網吧查看郵件。周三的晚上我去網吧,打開郵箱,看見一封回信。一打開,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回信是英文寫的,長長的。首先是他替我改的proposal,基本上每句都改過,改過的字數遠遠超過原來的字數。然後說,他還在醫院——是肺炎,怕傳染給我。醫院屏蔽電子信號,所以不能打電話。最後說,他也不想讓我看見他生病的樣子,但一出院就會來看我。

我立即回信:“瀝川,我現在就要見到你!!!”我打了三個感嘆號。

一秒鐘之後就收到了他的回信:“No.”

我不甘心,又寫:“告訴我你在哪家醫院,我不怕傳染。”

他再次回答:“No means no.(譯:不行就是不行。)”

我在憤怒中離開了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