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歡快與悲哀同理(第2/2頁)

左思看的津津有味,“拍的角度不好——沒想到你派私家偵探調查我,我是該高興還是擔憂呢?”

他這種態度,鐘筆覺得很生氣,一手打掉他手上的照片,照片頓時散落一地,她倒豎柳眉,咬牙切齒說:“我要和你離婚,你聽到沒有?”左思點頭,“聽到了。不過,剛才我說了,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所以,這個問題沒有必要重提。”

鐘筆氣得手足發顫,惡狠狠說:“我會向法院提出申請。”

左思嘆氣,撫著額頭說:“鐘筆,你要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歡你玩過火。”鐘筆本來要走,聽到這話驀地轉身,“難道我連離婚的自由都沒有嗎?”左思站起來,俯視她,神情睥睨,“在香港你沒有。”

鐘筆將手中的鋼筆用力朝他擲去,大聲罵:“你這個混蛋。”鋼筆水濺在他臉上,他探出指尖摸了摸,不悅道:“我就當你發脾氣,口不擇言。”轉身進衛生間整理。鐘筆挫敗的坐在地上,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憑什麽這麽頤指氣使、理直氣壯,在外面偷情的是他,又不是她。

左思來了又走了。鐘筆沖進臥室,拿出箱子收拾行李,“帶上你的奧特曼。”左學跟在後面問,“要去哪裏?”鐘筆冷冷說:“離開香港。”左學見她聲氣不好,不敢惹她,跑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倆人站在首都機場,已是淩晨三點半。下榻的是東方君悅酒店,一大一小,連澡都不洗,沾上枕頭就睡。第二天醒來,一室明亮。鐘筆推著兒子說:“快起來,我們去看舅舅。”洗完澡,神清氣爽,匆匆吃了早飯兼午飯,打車來到望京附近的一家畫室。畫室的主人是一個精神矍鑠、脾氣溫和的老頭,“鐘簀,你姐來看你。”從冰箱裏拿出西瓜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然後就跑出去跟人下棋去了。

鐘簀扔下畫筆出來,打著手勢問她好不好。鐘筆點頭,放慢語速,“很好。”方便他讀唇語。又推左學:“連舅舅都不叫,找打是不是。”左學知道母親寶貝這個舅舅比自己還甚,哪敢得罪,連忙投進鐘簀懷裏,打著手勢問:“舅舅,你長這麽漂亮,有沒有女朋友?”鐘簀整張臉都紅了,雪白的肌膚,秀氣的眉毛,紅潤的雙唇,當真是一個翩翩濁世美少年。

鐘筆打他屁股,“誰教你這麽說話的?”左學嘟囔:“還不是你教的。”鐘筆擡手又要打。左學躲在鐘簀身後,探出個腦袋,“法律有規定,不許體罰小孩。”鐘筆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講法律?這是鐘家家規,過來——”左學忙說:“我姓左,不姓鐘。”鐘筆氣得不行,“你遲早跟我姓鐘——”

鐘簀忙攔在中間,打手勢問:“吃飯了嗎?”左學一溜煙跑了,在鐘簀的畫板上亂塗亂畫。鐘筆啃了塊西瓜,“我這次來北京,打算長住了。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鐘簀搖頭,說他在這裏挺好。鐘筆也不勉強他,“我都隨你,我們走了,晚上一塊吃個飯。這個地方,找得到嗎?”留下一張紙條。

鐘簀用工具刀雕了一個機器貓的木像送給左學,左學非常高興,抱住鐘簀的脖子親了親他。鐘筆哼道:“你不老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隨便親人麽?”左學笑眯眯說:“誰叫舅舅長這麽漂亮呢。”

母子倆走路去買日常生活用品,鐘筆看著滿滿一推車的東西,咬唇說:“左學,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弄輛車啊?”左學搖頭晃腦說:“我無所謂,不過你——需要多鍛煉。”鐘筆還來不及回嘴,剛巧電話響,陌生來電。她很不客氣問:“誰啊?”對方不緊不慢、溫和地說:“鐘筆,是我,張說。”

鐘筆有瞬間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在哪裏?”

“我在北京。你呢,聽說到香港去了?”張說自從昨天在上海錄了“天上人間”之後,無數親朋好友打電話來對他表示“關懷”,連父母也不例外,焦頭爛額,疲於應付,他算怕了,連忙從上海躲回北京,手機整整關機二十四小時。公司的事情令他分身不暇,唯一的好處是這次的廣為人知,使得公司的股票一夜間上漲了數個百分點。

他也在北京?鐘筆“哎呀”一聲叫起來,“你快來,你快來,我們碰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