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情有獨鐘

原來世界上有這麽一種感情,哭著心疼的幸福,名字叫求而不得。到底是她求而不得,還是陳牧求而不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的她,很心疼,心疼年少時那段還來不及生長的初戀。

按照秦所依平時演出的慣例,休息的日子,她會花一個白天的時間補充睡眠,然後到了晚上依著當地的風土人情,吃喝玩樂。這次睡眠雖然被打擾了,但不影響嗜睡如命的秦所依。她照樣睡到了下午三點才起床,然後化妝,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才出門。

路過傅羽修的房間,她忍不住頓了頓,腦海竟然閃過去敲門,邀請他一起吃喝玩樂的念頭。

嗚,她一定是瘋了。秦所依瘋狂地搖頭,甩掉這不可思議的念頭。

B市是個縣級市,別說繁華,就連能去的地方都沒幾個。秦所依打聽的幾個地方,都讓她大失所望,不僅吃喝玩樂的美夢破滅了,她的腳也快殘廢了。她是只穿高跟鞋的女人,駕馭高跟鞋也比一般女人強很多,可是再怎麽強悍,連走三個多小時,加上永遠沒有不磨腳的高跟鞋,走路已成問題。

本來想著繼續回酒店睡覺得了,遇上下班高峰期,堵車堵得她不耐煩,從包裏拿出手機準備打發無聊的等待時間,結果發現包裏的一張訂金票據,這才想到前幾天她一時興起,給秦所白那小子定做了一雙鞋。她直接問司機,做鞋的地址離這裏有多遠,司機說剛好能避免交通要道,不用堵車。秦所依便直接讓司機開過去了。

越接近鞋店,她記憶越深刻了,還好她記憶好,這並不是一間好找的店。秦所依來到鞋店,手工制鞋的師傅正坐在矮腳椅子上,戴著老花鏡給鞋打板。秦所依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找了椅子坐下,把訂單給師傅看。師傅接過訂單,推了推老花鏡,仔細看了看,隨即目光瞥了瞥秦所依的腳:“姑娘,你腳磨破皮了啊!”

“沒事,常有的。”

“你們女孩子啊,為了美麗,總不顧慮腳的感受。找一雙好穿的平底鞋走路多好,高跟鞋只適合某些場合。來,把鞋脫了,我幫你軟化一下皮,穿得會舒服點。”

秦所依很高興,忙脫下鞋。這不脫還不知道,一脫嚇一跳,她的整個腳上布滿了傷,腳跟和腳趾磨破皮出血,腳背上也出了好幾個水泡,有的破裂了,不知流出的是水還是膿。難怪秦所依覺得這麽疼呢,今天穿鞋失誤!

師傅瞧著心疼地搖搖頭,往內屋喊了一句:“徒弟,拿雲南白藥過來,順便把2987訂單的鞋子拿過來。”

“好。”內屋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隨即是翻箱子的聲音。

師傅對秦所依說:“你的那雙男鞋是我徒弟做的。做的不比我差。我看你也做一雙定制鞋好了,走路保證很好走,不磨腳,舒舒服服的。不過跟不能做得太高,太高的鞋,就算是定制,還是走不久。”

雖然師傅對秦所依笑眯眯地說,但秦所依的興趣並不大,認為他是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她只能幹笑地朝師傅笑笑,然後蹺著二郎腿無聊地點著腳掌上的傷。

不一會兒,從裏屋傳來了腳步聲,秦所依因為低頭,先看到的是來人的那雙鞋子。很普通的一款老式皮鞋,有點舊了,皮都折了變了形,鞋碼挺大的。她擡頭往上看,當她對上那雙眼睛的那刻,她的瞳孔驟然緊縮。

傅羽修……不,陳牧!

陳牧看見秦所依也很意外,目光下移,瞧見她布滿傷的腳,眉頭緊了緊,走了過去,蹲下來想給她上雲南白藥。秦所依縮了縮腳,不讓他碰。陳牧擡頭看著她,一臉認真:“我上藥不疼,你上藥能保證不疼?”

秦所依是個挺笨手笨腳的女人,她覺得自己不能保證,也便不再縮了,由著陳牧幫她上藥。

師傅這時候依舊面露慈祥地說:“姑娘你放心,小陳來我這當徒弟,學的第一門手藝就是幫客人們上藥。我這裏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腳有殘疾,走路特別傷腳,那鞋脫下來,不知比你的腳慘多少,可以用血肉模糊形容。”

陳牧的力道忽然重了一下,秦所依吃痛地“啊”了一聲。陳牧慌張地擡頭看看秦所依,一句話也沒說,繼續上藥。秦所依看著陳牧的腦袋,短短的頭發上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洗頭水的味道。

此時此刻的陳牧,讓秦所依有些陌生。不似少年時的張狂,多了幾分內斂與樸實。這些年,他都是以做鞋為生嗎?為什麽他要放著傅家少爺不做,獨自遠行到此?她一時迷糊了。

陳牧上好藥,本想幫秦所依穿上襪子,秦所依忙拒絕了:“我自己來。”

如果他們還在一起,哪會計較這些?陳牧尷尬地收回手,站了起來。陳牧把一個盒子打開,拿出一雙做工精致的男士皮鞋給秦所依過目,並且說道:“細節問題,我們去裏屋詳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