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試劍(第4/8頁)

沈初空一聲冷笑,雙掌一合,竟硬生生夾住劍尖,腳已重重踹在溫靜風的心口。

唐悅只覺得手心冒汗,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都以為,溫靜風會被踹飛出去。可是他全身顫抖,竟然硬生生承受住了那一腳,右手死死握著那把劍向前狠送而去!

沈初空似也大吃一驚,連退兩步,險險穩住身形,場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劍斷了。溫靜風像是癱軟的棉花一般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沈初空站在台上,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大聲道:“娘娘腔,你是好樣的,以後再比過!”

唐悅看得分明,他自己垂下的雙掌,早已鮮血淋漓。任何敢用雙手去抵擋劍的人,都必然是英勇無畏的,敢對著血糊糊一團的人說出這些話,他也必然是狂妄的。溫家的人上來,靜靜擡著人回去。

沈初空站在台上,做出一個下一個誰上的手勢。場內外一片寂靜。

“這裏有個叫唐悅的,殺了我堂下鐵灰使者,出來!”出乎意料的,沈初空竟然點了唐悅的名字。

所有人都向唐家堡的棚子裏投來目光。唐悅心中疑惑,殺死灰老大的,是唐家大哥,卻不知道這位魔教堂主,為什麽會找上自己。想起此人剛才意味不明的微笑,她慢慢走上前一步。唐悅哪裏知道,青木使者回去之後將大半的罪過栽到她的頭上,意圖讓她這個人在世上徹底消失,連本該是唐漠殺的人,都一並算在她身上。

唐悅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一個身影已飛快地從她身邊走過。唐悅還沒來得及阻止,那個阻止她的人,已上了擂台。

“是你殺了我堂下的灰老大?”沈初空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唐漠。

唐漠冷笑,“如果你說的是魔教那四個蠢貨之一的話,沒錯,是我殺了他。”

沈初空疑惑地看了一眼唐漠,突然大笑,“好!”他喜歡幹脆利落的男人,唐漠恰好很對他的胃口,“就用你的命來賠!”

“有本事的話,等你來拿。”唐漠劍已出鞘。

流霜劍光閃閃,在陽光下燦爛奪目。沈初空初戰告捷,正是志得意滿之時,當初青木使者回到拜月教後,告知下屬正是死於唐家堡的一個小丫頭手中,然而這一次,他並非真要向那丫頭挑戰,他針對的,正是雄霸北方的唐家堡。只是沒想到上台的是個年輕男子。唐漠出招迅速無比,等到沈初空驚覺之時,劍光已到了他額前不到一指。但沈初空畢竟是從拜月教千百教眾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才坐上如今堂主之位的高手,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失敗。他在最危急的時刻,臨危不亂,提起真氣,身體迅速地向後退開一尺。同時腰間一直沒有出鞘的劍,也騰地拔出,揮向唐漠。唐漠一劍未中,身形已向後退去。片刻間,向左避過了沈初空長劍的攻擊。只聽當的一聲,兩把長劍已然相交。兩人錯身而過,沈初空突然道:“好劍法!”

唐悅心急如焚,卻看到地上半截衣角,原來是唐漠削下了對方的衣物。沈初空自坐上堂主之位,前來向他挑戰的敵手莫不死在他手下,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覺得失望透頂,難得今日遇上唐漠,自覺棋逢對手。不由大喝一聲,一劍向唐漠胸口斜刺而來,劍還未到,唐漠已覺得一陣強勁的劍氣直達胸口。當下手中長劍一揚,唐家劍法第四式“長虹貫日”將身前要害防守得毫無破綻,從唐悅的角度看去,唐漠仿佛在自己身前豎起了一堵劍墻,使得對方的劍根本無法攻入。

沈初空並不是善與之輩,與他文弱的外表截然相反的,除了他力拔千鈞的蠻力,還有極為囂張霸道的劍法。遇到唐漠這樣的敵手,他自然會更加用心戰鬥,當下手腕翻轉,使出變招,向唐漠頸項之間揮去。唐漠冷笑一聲,身形忽然飄起,腳尖正好借力於沈初空長劍之上,向上縱起數尺!

此消彼長,二人對戰,不知不覺中已走過半個時辰,卻還未見分曉。這邊唐悅心中焦急,那邊拜月教的棚子裏似乎有人咦了一聲,接連有兩個年輕男子走出來觀看,他們對著唐漠指指點點,似乎十分好奇的樣子,還很有幾分驚訝。

唐漠的劍法越來越淩厲,揮灑自如,看得所有人目不轉睛。而沈初空出招也越來越快,兩人相持不下。沈初空的劍法和他的拳路一般,走的是剛猛一路。劍式比起唐家劍法來更加簡單,但他雖年紀不大,內力卻是極為深厚,平常人即便知道他的劍法走勢,卻也還是很難架得住他那一柄長劍。

他使出一招,重重向唐漠面門劈去。唐漠並不遲疑,舉劍相迎。沈初空自出道以來,屢戰屢勝,從未有過人能架住他的長劍,是以他以為唐漠無法閃避,才迫不得已正面對敵,不由心中大喜。誰知唐漠劍尖一撥,沈初空本來勢如破竹的長劍立刻失去了準頭,滑向虛空之中,沈初空臉色一變,立刻變了招式,但不論他的劍招如何變化,卻始終覺得被對方一把長劍纏死了去路。他氣呼呼地縱身躍回原位,啪的一聲摔了劍,“娘的!不打了!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