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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希望,她在邁入虛空4之前,不必經受日復一日的拷問。

“你們對那個女人做了什麽?”薩迪斯特朝另一個殺手咆哮著,卻只得到連串的“去死”。薩迪斯特像泰森那樣,一口咬住了那個混球。

兄弟會裏沒人知道薩迪斯特為什麽會對一個失蹤的平民女性如此在乎。他出了名地憎惡女人……該死的,他簡直是把女人當做洪水猛獸來看待。所有人都在猜測貝拉怎麽會和他扯上關系,但沒有人能預料到他的反應,包括身為他孿生兄弟的費瑞。

薩迪斯特實施的殘酷刑訊發出了巨大聲響,回蕩在寂寥的森林中。那個次生人扛了下來,沒有給出任何信息,費瑞卻感到自己心裏的某一處碎了。

“我不知道,我還能忍受多久。”他壓低聲音說。

除了保護吸血鬼一族、對抗次生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薩迪斯特。每一天,費瑞獨自入睡,如果他還能夠入眠的話。食物並不能給他帶來些許愉悅。因為堅持獨身主義,女人也離他很遙遠。他每一秒都要擔心薩迪斯特會在接下來闖下什麽禍,又有誰會因此而受傷。他只覺得自己像受到淩遲之刑,間接承受了來自弟弟的殺意,不停失血、緩慢死去。

維肖斯用戴著手套的左手鉤住費瑞的脖子:“看著我,兄弟。”

費瑞盯住他的眼睛,打了個寒戰。那只文身圍繞的左眼瞳孔在慢慢擴張,直到只剩下漆黑的虛無漩渦。

“維肖斯,不要……我不需要……”見鬼,他現在不想聽見將來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事情即將變得更糟的事實。

“今天晚上的雪下得很慢。”維肖斯說道,拇指在一根較粗的頸靜脈血管上來回摩擦。

費瑞眨了眨眼,一種古怪的冷靜傳來,心跳隨著有節奏的摩擦開始變慢。“什麽?”

“雪……下得很慢。”

“是啊……是啊,下得很慢。”

“而且今年下了很多雪,是不是?”

“呃……是啊。”

“對……很多的雪。還會有更多的雪,今晚,明天,下個月,明年。在該來的時候來,在該下的地方下。”

“沒錯,”費瑞輕聲答道,“沒什麽能阻止它。”

“除非你是阻擋它下落的大地。”拇指的摩擦停止了,“我的兄弟,在我眼中,你並非土地,所以你不會去阻止它,永遠不會。”

薩迪斯特用匕首刺入次生人的胸膛,屍體在一陣爆炸和閃光後消失不見。

只剩下汽車上破損不堪的散熱器發出“嘶嘶”聲,配合著薩迪斯特的沉重呼吸。他從焦黑一片的土地上站起身,臉上和小臂上沾染著次生人的黑血,如同鬼魅一般。暴虐的氣場像是一層閃著微光的薄霧,將周遭一一覆蓋。背後的森林一片朦朧,如波濤般晃動著投影,襯托出他的身影。

“我要去城裏。”他說道,在大腿上擦掉匕首上的血跡,“找更多的次生人。”

準備回頭狩獵吸血鬼之前,O先生又一次抽開史密斯?威森手槍的彈夾,朝槍管內望了幾眼。這把槍已經許久沒有清理了,另一把格洛克手槍也是。雖然他還有不少其他的事要做,但白癡才會放任自己配備的火力減弱。該死的,作為次生人,必須時刻確保自己的武器處於巔峰狀態。當遇見黑劍兄弟會這類目標時,你絕不會希望自己的武器出差錯。

他穿過拷問中心,繞過刑訊用的驗屍桌。這是座沒有隔間的建築,腳下的泥土就充作地板,有間淋浴房,卻沒有廁所和廚房,因為次生人無需進食。房間裏也沒有安裝窗戶,所以能將大部分的風隔絕在外。屋裏還掛著一張供他睡覺的帆布床。這裏建成不過一個半月,房間裏泛著一股木板清漆的味道,還有用來取暖的煤油爐的氣味。

唯一算是完工了的家具是從地板一直頂到房椽的貨架,靠在十二米寬的木板墻上。每一層上分門別類齊整地擺著次生人使用的刑具:刀具、鉗子、鑷子、錘子、電鋸等。只要是能令人驚聲尖叫的刑具,他們應有盡有。

這個地方不僅可以用來虐待俘虜,同樣用作囚禁俘虜。將吸血鬼囚禁一段時間,是一項挑戰,因為只要給他們機會冷靜下來,集中起精神,他們就很可能在你面前“噗”的一下消失!鋼鐵的確能防止他們的傳送,但牢籠上的鐵柵欄無法遮擋太陽光的照射,而一座全鐵制的牢房又不現實。相比之下,垂直打入地下的波紋鋼管道就行之有效得多。一如現在,這裏正關押著三個囚犯。